席末尾的时候,他的酒已然醒的差不多了,想起之前的所作所为不由心中懊悔,其后他对韩文是百般奉承,用尽了全部心力去巴结,最后总算是让韩文对其有所改观,哪想到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他府上的管家无意间冲撞了韩知府,若是不能消除这个误会,他前头所做的努力怕是要全部打了水漂,而且说不定韩文怀恨于心之下,还会吩咐知县闵政以后对孙家来些‘特殊照顾’,毕竟县官不如现管,自家族人中虽有人在外地做官,但远水解不了近渴,自己只要还在真定府、在衡水县,便要看官府的眼色行事。
想到这一点,孙长庚当机立断一把推开自己的管家,随即啪啪两个大嘴巴就抽了上去,接着嘴里喝骂道:“李贵……你这个没眼力劲的混帐东西,惯会给老夫闯祸,老夫之前顾念你一把年纪,才没有把你赶出家门让你自生自灭,谁知你却得寸进尺,今日竟然冲撞了知府大老爷!”
李贵被孙长庚这一手弄得有些发懵,怔怔的站在那儿不知该如何应对,直到听孙长庚咬着牙说了一声‘还不跪下’,这才恍然大悟般扑通一声对着韩文跪了下去,嘴里哭天喊地般叫道:“知府大老爷在上,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老人家,罪过罪过。小人上有八十高堂,下有襁褓中的幼子,万望您老人家恕罪,小人再也不敢了……大老爷饶命啊。”
孙长庚对李贵的表现还算满意,等他说完之后,上去又给了他一脚,而后才拱手对韩知府道:“老夫惭愧,竟调教出这么一个不知轻重的家仆,回头老夫执行完家法后就将其赶出府门……”
韩文在平原县任上虽然没什么建树,却也未曾收过当地人的丁点孝敬,明眼人都知道他是个虚伪的老实人,好糊弄。此时孙长庚与管家李贵演了这么一出戏,不说旁人怎么想的,只说韩文心中的气倒是消了不少,他事事好以圣贤标榜自己,听了孙长庚的话便下意识说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过能改善莫大焉,这位李管家既然已经认了错,本官又无甚差池,且看其方才的样子似是真有要事,孙员外倒也毋须太过求全责备了。”
韩文给了一个台阶,孙长庚自然是借坡下驴,闻言做出一副颇为感激的样子,赞道:“大老爷虚怀若谷,真是令人肃然起敬,老夫佩服、佩服。”
李贵顺着孙长庚的意思继续说道:“谢过大老爷,大老爷真是世间难得的君子,小人回去后一定要将大老爷的美名传遍整个衡水县。”
世间之人皆勘不透名利二字,韩文做官不求利,所图的自然便是名声了,孙长庚主仆的这几句话颇合他的胃口。
“起来吧,以后走路谨慎些便是,看你方才步履匆匆,想必是有要事告之孙员外,且快些说与孙员外听,莫耽误了事情。”
李贵拜了一拜方才站起身,作势凑到孙长庚耳边正要说话,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