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食——面饼、咸菜和熏肉,虽然从住所出发到入场完毕折腾了大半天,赵彦腹中却一点食欲也没有,便将考试的案板放倒,拿起行李中的毯子合身躺了上去。
此刻已是下午未时末,本应播洒人间的阳光被号舍的门板所阻,所以赵彦只能睁着眼睛,在昏暗阴森的号舍内无聊的发着呆。
贡院门外,随着应考举子们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贡院门口,围观的人群已然散去大半,朱祁镇等二皇一太监的身影也早已离去,眼看最后一个举子的背影迈进贡院的门槛,消失在门后,剩下的大部分人却没有散去,而是依旧站在原地,脸上笑着,伸出手指对贡院门口那些戴着枷锁的身影指指点点,嘴里还无情的说着一些嘲笑讥讽的话。
贡院门口这几名戴着枷锁的身影有胖有瘦,有高有矮,有老有少,唯一相同的一点,他们都是此科会试的应考举子,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在身上夹带写满字的纸条、书籍等物,结果连搜检这关都没过去,被军士搜检出随身的夹带后,按照某位上官的吩咐,将其披枷带锁立在这贡院门口,只等会试结束后再行处置。
一名胡须斑驳的半老举人紧闭着双眼,虽然瘦弱的身体在沉重的枷锁下有些颤颤巍巍、似倒未倒,却犹有精力低声呢喃着:“完了……何至于此……我如何这般蠢呐……一世的声名全毁了……”
其他几名想要作弊被揪出来的举子们,其心理素质未必便比这名老举人强多少,其中泪流不止者有之,怔怔发呆者有之,妄图与附近的军士解释者亦有之,前途一朝尽丧,由不得他们不绝望,然而奇迹并不会出现,等待他们的最轻处罚也是革除功名,终生禁考。
会试第一场的考题依旧是考四书义和五经义,从县试到乡试,又从乡试到会试,赵彦早已非吴下阿蒙。考题发下来之后,赵彦先大致浏览了一番题目,随后在脑中构思一番,之后才开始打草稿。
第一篇四书义的考题是‘百姓足,君孰与不足’,照例是破题承题那一套。
民既富于下,君自富于上。盖君之富,藏于民者也;民既富矣,君岂有独贫之理哉?有若深言君民一体之意以告哀公……
谈不上漂亮,但还算规整的文字在赵彦笔下一一出现,不谈文章内容,只说这一笔字,若是阅卷官看了,估计会捋着胡子审视两眼,若是碰上有选择困难症的考官,估计还会与其他卷上的文字做一下对比,最后迟疑着的打个叉,这位考生,不好意思,人家字写的比你好看,你还是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吧。
用了两天时间写完四书五经题,赵彦最后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错字及其他影响卷子美观的东西,这才小心的将其放到一旁,之后才站起身活动了一番。
累就一个字,但是没办法,这是自己自找的,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