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热闹的小孩捂着耳朵围在府外,门房的下人用笸箩装了铜钱,随手一撒,孩子们便弯着腰在雪地里争抢。
下人们看得哈哈大笑,偶尔见孩子们抢得要打起来了,还会鼓掌叫好,“再打得凶些,谁凶给谁赏钱!”
到晚些便没有这样的戏码了,那些受邀来王府参与今日盛宴的达官贵人陆续到达,这些穷孩子便没了出场的资格。
不多时,王府外的马车、轿子便排成了长龙,一个个打扮得富贵端庄的客人朝府里走去,面上含笑道着恭喜。
而一旦走到无人之处,没有人忍得住不嘀咕一声,“今日王府这及笄礼,果然是为十二姑娘办的?那个克夫命的十二姑娘?”
提到“克夫命”三个字,他的口气不自觉染了嫌恶之意。
“嘘,小声些。”
有人高深莫测地摆摆手,“直郡王府的十二姑娘衰神附体,霉星高照,听闻连老王爷也不喜欢的。今日忽然为她办及笄礼,必有内情。”
……
近午时,客人便到齐了。
男宾都在前厅喝酒行令,女客们坐在后头的花厅里闲谈,两处只隔着一列十二扇精巧的屏风,彼此隐约能够瞧见晃动的人影。
“听闻前日,前线又传来急报,说是将士们过冬的寒衣不足。”
男客们觥筹交错间,少不得谈到如今的朝政大事,时下最令人关注的大事,无非是朝廷与辽国在边境的一场大战。
“我赵国大军在河东节节败退啊,如今这些武将,真不知做什么吃的!”
接话的人穿着一身明亮的靛蓝缎袍,上头绣着双麒麟,可见是位置不低的文官,一开口便是蔑视武将。
“是啊,那个赵威行枉称少年奇才,什么十六岁便上战场,立下赫赫功劳,哄得先帝赐了他国姓。如今还不是被辽人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现在还要靠公主和亲才能解眼前危局,这些武将有何面目啊……”
……
一群男子指点江山,批评着边关武将,却无人提及边关两个月内一共发了五道急报,可至今兵部也没将将士们过冬的寒衣送去。
女客们隔着屏风听得无趣,便小声谈起了内宅的话题。
没聊几句,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向了今日的主角赵十二。
“世子夫人,今日不是十二姑娘的及笄礼么?”
一个戴着缠金红宝石头面的中年妇人,端起茶来,朝中间主人座的位置看去,“怎么既不见十二姑娘,也没见着她娘出来待客呢?莫不是因为十二姑娘名声不好,所以不敢见人了?”
世子夫人端庄的面容,露出一丝尴尬。
她是直郡王府的长房媳妇,如今王妃年老,府里的一切事宜就交给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