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凌启冷眼看着,心中却有些奇怪,这不是自己的拿手绝招吗?
每当遇到难以回答的问题,总是用这种方法来拖延时间,以找到合适的答案。
现在丁鹏飞居然也用这招,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不对,我是英雄,他是奸贼,不能相提并论。
丁鹏飞的笑来得毫无预兆,去得干脆利落,一刹那,他寒着脸说:“林大人,在下虽然愚钝,但总不至于自己的字都不认识吧!”
说着,他走到林凌启跟前,拿过刑名书吏手中的笔,随手扯来张纸,蘸上浓墨,挥毫大书。
写完,将笔一掷,厉声说:“在场的各位大人,你们都来看看,在下的笔迹与吴大人手中纸笺上的笔迹是否一致?”
说着,他把墨迹未干的纸拿起来,绕着大堂转了一大圈,让在场的人看清楚,继而放到林凌启面前。
林凌启一看,上面写着:
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
粉身碎骨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这是明朝名臣于谦所作的《石灰吟》,丁鹏飞借此无非表达他的清白。
这些字与纸笺上的风格迥异,完全没有那种婉约姿媚、圆润流转,而且强劲有力,笔笔犹如利刃长矛,仿佛欲破纸而出。如果把纸笺上的字比作一位娉婷妖娆的姑娘,那么刚才丁鹏飞书写的字,便是执金戈跨铁马的英勇将士。
林凌启大惊,一个人的字体一旦形成规律,很难改变。丁鹏飞难道是书法界的奇才,可以任意切换两种笔迹?
大堂骚动起来,一些与丁鹏飞关系较好的人开始嚷嚷:“明明笔迹不一样,怎么就乱扣帽子?”
“是呀!昨天大闹婚礼,搞得丁家老爷子心头郁结,回乡下静养。赶紧把人放了,老爷子兴许看到儿子回来,身体就会康复。”
“林大人,老夫一向见你清明,怎么现在犯这等错误呢?还是迷途知返吧,快把凌览放了!”
这些人中,有暗带指责的,有息事宁人的,有好声劝说的,反正众说纷纭,一片乱糟糟的。
吴敬琏急搓着双手,不知该怎么办。
任环知道吴敬琏不过是个配角,主动权掌握在林凌启手中,便朝他说:“林大人,事情已经明了,纸笺并非丁鹏飞所写,与陈婉儿曲款暗通另有其人。还是把他放了,彼此间有个台阶可下,本官也好向尚大人交代。”
林凌启思索一会,摇摇头说:“任大人,下官曾见过丁鹏飞的手迹,与纸笺上的字一模一样,绝不会看错。吴大人,请你速速派人清查丁鹏飞在城里与乡下两处住宅,看看他家中是否有他以前的手迹,带来鉴定一下。”
好计谋!直捣黄龙,看你还怎么掩饰!除非你有分身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