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又冒犯了,还请公子恕罪。然此事毕竟”
“没什么毕竟,”见杨柔儿终于懂得了些分寸,公孙昱的眼神也不再那么凌厉逼人,而是放下了竹简叹息了一句道:“这种事儿,即便我跟他们说了,结果又能如何?你以为那些视我为仇眦的骄兵悍将们,会因为这件事而感激我?”
杨柔儿当即沉默了,不得不承认假如公孙昱告知了胡赤儿这些,胡赤儿非但不会感激公孙昱,更会以此为借口攻讦公孙昱。
毕竟,如今汾河军营已清晰分成了两派。在这种党派的意气之争中,立场就是第一位的,其他任何不论好的坏的举动,都只会成为派系之争的借口。
然而,身为心思细腻女人的杨柔儿,却从公孙昱这一声叹息当中,还听出了一丝异常模糊的情绪。由此,她忍不住问道:“公子,莫非还有未尽之意?”
公孙昱奇怪地看了杨柔儿一眼,觉得这个女人实在太敏锐了。不过转瞬一想,他才发现以前杨柔儿也没这样。好像,经历昨夜她将自己的底牌揭开之后,整个人就开始渐渐变得不一样了。
这种感觉只在公孙昱脑中停留了一秒,毕竟男人心粗,即便有所察觉却也懒得多想。并且,他还真的有些烦闷,故而脱口便说道:“我是在为今日战场上徒亡的刑徒营感到悲戚。”
此言一出,贾玑也不由感同身受,语气也变得低沉了一些:“打仗这种事儿,简单来说,其实就是比死人。谁能使自己死得少让敌人死得多,谁就赢了。多少名将其实不过都是这么出来的,他们的名字被无数人传颂崇拜,可是又有谁会记得住,在一场一场的血战背后有多少小兵倒在泥水和草地上,任人踏过自己的尸体呢?”
感怀了一下,贾玑似乎今日别有一丝无奈,又继续说道:“不过,战争本来就是残酷的。胡赤儿此番所为,也是凉州人对阵杀敌的传统。至少,他们的死为后来的袍泽换来杀敌的机会,也算死得其所。”
“我当然知晓这些,”公孙昱此时神色也有些痛苦,自从他独掌一部后,便渐渐了解到战争的冷酷。只不过,他对于这些视人命如草芥的思想,还是有些抵触:“我只是觉得,他们死得应该更有尊严一些,而不是被人用刀枪驱赶着上战场。更可恶的是,即便胜利之后,也没人将功劳算在他们身上。”
“板荡折冲之死士,自该荣誉加身!”公孙昱话音刚落下,平阳公主已掀开帐帘步入。顿时,飒爽英姿的她与精致风情的杨柔儿交相辉映,令营帐里的温度似乎都上升了几分:“夫君有如此爱民如子之仁心,日后苦战之时,必有为夫君不惜效死命之士!”
平阳公主的话很激昂,大步走向自己席位的她,显然也在为今日的菜鸡互啄一战而感到忿怒。虽然,她也知道这样做是公孙昱实现最终大业之前的无奈。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