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昱顿了顿，便继续说道：“之前在下也曾说过，这场战争之所以打的如此‘难分难解’，其实就是因为，一将无能，害死全军！这种战争若是换个精于兵法，打过数场战争的朱儁，皇甫嵩老将军，绝对不会打的这么令人啼笑皆非的！”
杨柔儿这下深深地沉默了，因为她想到了这些时日李傕郭汜等人上奏的战报。那些奏报上都言他们如此殚精竭虑，在刀枪火海中悍不畏死与敌军拼杀，九死一生才仰仗董公的神威取得了胜利。
在此之前，杨柔儿也觉得李傕郭汜等人确实尽责，毕竟这些时日他看到的只有公孙昱按兵不动，而李傕郭汜等部屡屡同白波贼贼寇交锋，并且两方的死伤也历历在目。
这样的奏报，任谁看起来都是真实而可信的。
然而，经历了公孙昱如此一番精辟而深刻的分析之后，杨柔儿此时心中只有无尽的愤怒：这些无能之将，竟然如此将董公戏弄于掌中！还敢厚颜无耻地讨要功绩！
可这些，怪得上他们吗？
从某种层面来说，李傕郭汜也算戮力奋战了，他们并没有玩忽职守。他们只是能力不足，看不破制胜的关键而已。
所以，这样的事件，总结来，总结去，还是公孙昱不停念叨的那句话：一将无能，累死全军。
杨柔儿现在唯一感到庆幸的是，李傕郭汜面对的只是郭太这等草莽匹夫。假如他们真面对一位精通兵法的战将，例如公孙昱这种的，那河东局势恐怕早已一发不可收拾。
想到这里的她，不由抬头看了一眼面色平静却内心焦虑的公孙昱。杨柔儿在犹豫，在纠结：是不是应该上书给父亲，让公孙昱放开手脚、尽早终结河东战事？
毕竟，从公孙昱已然可以反叛董公却至今未反叛，而且还心忧汾河战事的举动来看，他好像只是单纯地想有所作为：只是不想让那些咄咄逼人、蛮不讲理的凉州兵将掣肘，难道这样的要求，也算过分吗？
难道一个人的出身，就该这样被残忍地决定了命运？
不知不觉间，杨柔儿也想到了自己：她为李儒也算呕心沥血，甚至都要将性命和感情全都奉献出来。可这又换来了什么？
是李儒认她这个女儿，还是对她展露过一丝暖心的笑颜？
从山丘到营帐的一段路上，杨柔儿一直魂不守舍。她不傻，再怎么惊讶也听得出公孙昱那番话的深意，但因为心有顾虑，她只能继续犹豫纠结。
由此，这一路上，她究竟抬头看了公孙昱几次，她都记不清。
种种烦躁的情绪涌上心头，让本就烦躁的杨柔儿更加愤懑不堪。回到营帐之后，她猛地将自己的精致好看的臻首，扎入了铜盆里的凉水当中，让那刺骨的寒意刺激自己冷静一些。
许久之后，杨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