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心镇静一些,他就可以发现,今夜其实并不是只来了两个人——还有另外一人,躲在一处凹坑当中,与周围的夜色融为了一体,静静地将这一幕全都看入了眼中。
待这名白波贼斥候离去之后,老李才拍拍身上的泥土起身,悠悠叹道:“监军大人虽然年轻,却乃兵家后起之秀,料事如神呐,竟然都能知道李傕会派人提前通知白波贼首领郭太,真的是佩服,佩服”
一直被白波斥候细心呵护的战马,此时也似乎体察到了主人的心情,顶着风飞奔起来。很快,斥候便听到人声渐渐嘈杂了起来,他抬头看了一眼,发现自己已经冲入了自军营地。
经历了这一路的奔波后,斥候也反应过来那条可怕的消息实在来的诡异。由此,他不由放缓了战马的步伐。
他不由得想了想,一时间竟然想不出谁会派遣密间来告知这样的消息。
还是说,这是敌人派来的?!
想到这里,那位斥候不由得后背发凉。
但是,他来不及再多想些什么,前进的脚步,让他来到了营地深处。
再往前走,汗臭和血腥气逐渐浓密起来,在营帐的壕沟中,出现了一撮一撮聚拢在一起的人群。
褴褛的军服,破烂的铠甲,满头满脸肮脏不堪的头发和胡须。他们一个个目光呆滞、表情麻木地或坐或躺,有的在抓身上的虱子,有的在抠脚丫子上的血泡和污泥,还有的索性一动不动地趴着,活像是已经发臭的死尸。
这些白波贼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头上都裹着已经看不清是黄色的布条,然后在这根本不能御寒的壕沟里被冻得瑟瑟发抖。
斥候对于这等景象已见怪不怪,只是瞅了几眼这些如同行尸走肉般同胞,便跳下地牵着马继续前行。
就这么在人群中穿行了大约两里,他抬头向不远处的山坡顶望去,只见几面旌旗歪歪斜斜地插着,在风里围着旗杆乱转。
每杆旌旗之上,都插着一颗死不瞑目的脑袋。有的头颅还很新鲜,正缓缓地滴着残留的血液.
这些人,就是被冠上了‘通敌’、‘扰乱军心’还有‘对黄天不敬’的罪名,被郭太斩首之后挂在了旗杆上——今日那三千先锐投敌之后,惹得本就脾气暴躁、几番鞭挞麾下的郭太暴怒。中午时分,他当着数万士卒的面,亲手将这些曾经议论过‘公孙昱一部’的士卒砍了脑袋!
而这些人,还算是幸运的。
最可怜的就是那些被郭太怀疑有意通敌的家伙,直接以‘有可能通敌’的罪名,被拉下去打了八十军棍。
那可是八十军棍啊!
一般很强壮的士卒,挨上五十军棍之后,也得躺床榻休养两个多月。八十军棍下来,那些被打残的士卒已生不如死。甚至有十几名士卒头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