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宫,长乐殿。
殿内天子正坐在书案旁,奋笔疾书地批复奏折,这位曾经意气风发的天汉之主,已经逐渐步入花甲之年,两鬓眉梢间已然泛白,那被发髻固定住的发丝黑白纵横,眼角旁皱纹滋生。
这位天汉王朝的天子姓刘,名淮,身穿明黄色的衣袍盘腿而坐,他看上去虽然不再年轻,但是那双细长中散发着英气的黑眸,却如黑夜中的厉鹰,孤傲间让人感觉到盛气凌人般的冰冷,举止投足间隐隐散发着傲视天地的气势。
天汉天子,果然不同非凡!
就在刘淮认真批奏奏章时,近侍宦官垂头悄悄走到他面前,轻声说道:“启禀陛下,殿外大理寺卿求见!”
刘淮停住手中的笔,缓缓抬头,淡淡道:“宣!”
很快,宦官小心翼翼的走到殿外,传出尖锐悠长的传唤声:“陛下有旨,宣大理寺卿李敬进殿——”
李敬身着一袭官服,头戴墨银色官帽,其眉如卧蚕,眼若丹凤,身躯六尺有余,中年男子模样,走动时浑如狼形。
进殿后,李敬脱下鞋子,穿着足袜躬身走向天子刘淮,随即他用余光悄然微扫,恭敬的伏地而拜。
“微臣李敬,拜见陛下。”
刘淮眼神微眯,略显沧桑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笑意,旋即他指向桌案对面的方榻,轻声道:“爱卿不必拘礼,坐吧。”
李敬应声,拱手跪坐。
刘淮捋着胡须,神色平静,最先开口发问:“李卿,流言事件的结果如何?”
“陛下,臣调动金陵城官府衙门查处此事,耗费五天时间总算有了结果。”
“哦?爱卿详细说说。”刘淮展颜笑道。
“近日金陵城的流言是从腊月初三开始的,散播的人是街尽头的几名闲汉地痞,领头人名为胡石头。胡石头第一次制造流言的地点是南街角处的酒肆,当时在酒肆饮酒的客人颇多,因而流言蔓延的速度很快。”李敬缓缓说道。
刘淮眉头轻皱,摇头道:“普通的闲汉地痞可没有那么大的胆子,爱卿有没有查清楚,胡石头的背后是何人指使?”
“下官知晓此事蹊跷,欲拿胡石头审问,可是就在大理寺捉拿他的前一天,胡石头似是听到了风声,早已远遁出逃,离开金陵,不知所踪,而且他的同伙也在一夜之间消失于金陵。因此下官认为,流言之事乃市井之人恶意造谣生事,不足为信……”李敬神情平静无比。
“这流言虽是造谣,却也半真半假。”刘淮摸着下巴沉思,缓缓道:“毕竟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刑部廷尉勾结魏王,而且刑部近几年仗着魏王权势,为非作歹,贪赃枉法,这些都是不争的事实。”
李敬恭声道:“陛下所言极是。据微臣查访,金陵城的流言有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