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出的另一股悲哀,就不是她所能自消、自化得了的了。那就是,她的那位小叔子吧,以前一直都视她如姐姐,待她也比姐姐还亲。每次相见,总是笑脸相迎;每遇事儿,也总爱找她商量,对她也很敬重。
但是现在,不光他每次看着自己时,都冷眉冷眼,而且他的眼睛里,也总是闪烁出一种惊恐不安。每次他从自己的房门前经过时,也像躲避瘟神一样地匆匆逃走了。
还有就是他的媳妇儿,每当她看到自己的侄子想走近自己时,她便恶声恶气地赶紧喝住儿子,赶紧上前来拉住儿子,还要在儿子的屁股上打上几巴掌,掐上几掐。
这让郑范氏感到十分难受。她总感到,弟媳打在自己儿子屁股上的那些巴掌,不是打在侄子的屁股上,而是打在了她自己的脸上。弟媳用手狠狠地掐着儿子的屁股,那也不是她在掐着侄子的屁股,而是她在狠狠地刺痛着自己的心。
她的眼里,噙着泪;她的心,在滴着血。当她终于明白过来,小叔子和他的媳妇之所以要这样看她,之所以要这样待她时,她除了对那些流言蜚语恨得更加咬牙切齿之外,也没有别的什么法子了。
而且渐渐地,她也自己主动地远离了他们。既然自己已经成了别人眼中的灾星,干吗非得要让别人来对自己唯恐避之不及呢?自己主动地离他们远些,才是正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