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妈的家,离得并不远。在跑出了那道土坎之后,我就直起了身子,直接抄着近路,在接连穿过了两片竹林之后,就走到了她家的地坝边上了。
周妈家的母猪,我也是多次见过的。它长得很丑,猪毛稀疏,身子干瘦。它肚腹下有很多奶,可那些**却干瘪得很厉害,也下坠得很长,一点儿都激不起人想吃奶的欲望。
它的背也向下弯曲成了一道弧,脊背上的骨头高高突起,就像是一粒一粒嵌进去了一半的算盘珠子,粒粒可数。它的年岁,也应该是十分地老了。
往常的时候,我也曾多次去到过她的家中,和小伙伴们一起,玩起了躲猫猫的游戏。每当该我当猫猫时,她的儿子就总爱躲藏在那个猪圈里,并把自己的身子,趴在那头母猪的身上。
因为她家的猪圈比较阴暗,再加上,那头母猪又总是睡在最阴暗的那个角上,所以,我明明知道他就躲藏在那里,却从来都不敢去那儿找着他。因为,我对她家的那头母猪,总充满着一种十分强烈的厌恶感。
当我气喘吁吁地跑到周妈家的院坝里时,那公猪和人都已经到了。那人已经再抽燃了一支叶子烟,正伸出手去,接过周妈递给他的“保窝”钱。
那猪却在哼哼着,正用嘴拱着院坝里的泥土。我当时就惊诧起来了:在我家烟土外的那条小路上,他们不是说是猪去配种的吗,干吗那猪在拱着泥土,而那人却在收着钱呢?
我定定地看着那人,便有些怀疑起他的品德不够高尚了。他的品德确实也不够高尚,在从周妈的手中接过钱后,他却嫌少了。最后,在他们的讨价还价之中,他还从周妈的手中,抓过了两枚镍质的硬币才罢休。
周妈的脸上虽然还挂着笑容,可嘴巴却在不满地对着他唠叨着。不过最终,她还是走进屋子里,打开了那道猪圈的石板门,进去驱赶着她家的那头不醒事儿的母猪去了。
我之所以说那头母猪不醒事儿,是因为周妈都已经为它交过保窝的钱了,可它却依旧还懒洋洋地赖在圈中,躺在那个阴暗的角落里哼哼着,羞羞答答地不肯出来。
可是,当它在周妈的驱赶下,刚一走出那道大门的门坎,或者说,是在它看到了那头正在耐心地等待着它的年轻、雄壮的公猪之后,它的思想,却又很快地就完成了一次大解放——
它竟然一点儿也不害羞,也不扭扭捏捏的了。它把周妈远远地扔在了身后,却径直朝着那头公猪,兴奋地,勇敢地跑过去了。以至于弄得周妈,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看着她的脸,都红起来了。
紧接着,它们就卿卿我我地交流了起来,完全忘却了人的存在。不过,它们交流的过程很简短,因为那头公猪所在意的,不是它的容貌,不是它有些虚假的甜言蜜意。
它很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