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让他喝那苦苦的药时,他的心,还是一下子就烦躁起来了,他放开了夫人的手,气呼呼地站了起来,很不高兴地说道:我对你说过了,我没病,喝什么药呀?我不喝!
你呀,就是个犟脾性。还把人家的一片好心,给当成了驴肝肺呢。他的老娘一边颤颤巍巍地端着那碗中药,走了出来,一边埋怨着他,听话,把这药给我喝了吧。
他慌忙走上前去,双手接过那碗药,吃惊而感动地看着老娘。他知道,夫人的话,可以不听,倒是老娘的一片爱子之心,他可不能不领情呀。他只得把心一硬,把脖子一仰,就咕嘟咕嘟地把那碗药,一滴不剩地全喝了下去。
还别说,在喝下了那碗药之后,他感到自己的心不烦了,气也不躁了。随着身子的硬朗起来,这些天里,那股一直弥漫在他心头的那种悲悲凄凄,也烟消云散了。
入夜之后,他的那一觉,可真是睡得又香又沉哟。他甚至都没有做过梦,他甚至只觉得自己才刚刚闭上了眼,天就亮了。可是,让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他那慈善的老娘,却在夜里溘然长逝了!
在此之后,每当想到此事,他都总感觉有些怪怪的。不过,他也没有多在意,因为他觉得,自己与母亲,本就筋连着筋,心连着心。作为至爱亲人,这不过就是他们之间的一种心灵感应罢了。
可几年过去之后,他所经历的另一番感受,就不得不让他感到惊诧莫名了。他至今还清楚地记得,那天坐在办公室里,他本想把大约两百年前,发生在自己家族中的那场“骡马之争”整理记录下来,可偏偏就奇了怪了,他越是想强迫着自己坐下来,就越是感觉着自己的屁股总是痒痒的,坐不住。
他总感到自己的心,在被什么东西撩拨着,在被什么东西牵引着。他也弄不清楚究竟是一种什么东西在撩拨和牵引着自己,但他却能够分明地感受出这种力量的强大。
它总在撩拨得他异常的兴奋,它总在牵引着他想走出去。而且吧,这样一种心情,也不是今天才有,最近一些天里,只要一来到这学校里,只要一坐在这间办公室里,他就总会感到这样。只是在最初的几天里,没有这么强烈罢了。
不过,他还是强迫自己坐在了那把椅子上,并随手翻开了一本书,读了起来。以往,无论自己的心情是烦躁,还是兴奋,只要一读着这本书,它都能让自己镇定下来,安静下来,可是今天,他还没看上一两行字,就已经走神了。
他索性合上了那本书,闭上眼睛想起了心事儿来,可是今天,无论他怎么想,那些心事儿都没有如愿而来。而且,想着想着,他还反倒感着自己正在变成一头牛,一条牛绳正拉动得他的鼻子痒痒地难受。
他摇了摇头,只得无可奈何地站起了身来,信步走出了自己的办公室。他本想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