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天黑的晚,等到天完全黑下来时,时间已经不早了。
两辆日本人的空汽车,从海河上游方向沿着海河边儿向田庄儿码头开过去……
在法国菜市附近的一条小路上,走过来一个中年人,破衣罗索的,左手提着半瓶酒,边走边喝,右手抓着一个大纸包,油乎乎的,好像是下酒用的什么东西。那人来到大路边,找个电线杆子跟前往地上一坐,将酒瓶往地上一放,油纸包儿两腿之间一塞,背靠着一棵大树,眯上了眼睛。看样子是喝大了,要找地界儿睡觉呢。
过了好大一会儿,一辆胶皮车从醉汉前面路过,醉汉睁开眼,叫住那个拉胶皮车的人。拉胶皮的把车停在路边儿,大声告诉醉汉,说是他这辆车有毛病了,让醉汉等他这辆车修好再上车。
醉汉见拉胶皮的要修车,嘴里叨叨着,凑过去,蹲在跟前儿看。
这时,一个骑自行车的人顺着海河边儿急匆匆地骑了过来。刚来到胶皮车跟前就停下车,问:“呦!大哥,怎么啦?车坏啦?”
拉胶皮的那人应了一声,两人像是认识,凑到了一起。骑自行车的人小声说了一句:“第二辆车是咱要的东西。”说完,骑上车走了。
拉胶皮车的人拿出了榔头、改锥,假装修车……
不大一会儿,远处汽车灯一闪一闪地照过来,醉汉直了直身子躲到路边上,没去理会。一辆日本人的汽车从胶皮车旁边开过去,地上的土被带起来,刮到醉汉身上,醉汉眯上眼睛冲着汽车骂了一句,看着那辆汽车远去了。
不大一会,远远的汽车灯又亮了,又一辆汽车就要开过来。醉汉顿时不醉了,把手里的那一包东西扒开,拿出一把匕首插在裤腰里,向拉胶皮的挥了挥手说:“买卖来啦!”
拉胶皮的说了一声:“准备!”反过身来推着胶皮车往大路上一横,左右手分别上下一较劲,把胶皮车掀翻,横在马路上,紧跟着自己也坐在地上,挡住了道路。醉汉紧走几步往胶皮车下一蹲,藏在了胶皮车后面。
汽车灯由远至近不住地晃动,越来越亮,汽车颠簸着行驶了过来。
日本人的汽车开到跟前,见到了倒在路上的胶皮车,慢慢减速停下来,一个日本兵探头怒冲冲地喊着:“巴嘎!让开!”
拉胶皮的摆摆手指着自己的腿说:“不行,腿、腿伤了,动不了……”
坐在车楼子里的两个日本鬼子互相对望了一眼,同时跳下车,嘴里说着日本话就走过来,他们是想尽快地把胶皮车搬开,腾开道路好过去呀。没想到,还没摸到胶皮车,早被拉胶皮的和醉汉一人一刀放倒在地上。
这时,一辆大马车从不远处的一个路口窜出,马蹄子达达地敲着地面,迎着日本人的汽车就跑过来……
拉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