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哈密卫的指挥使赵悦就来到了之前吐鲁番人的军寨,当然现在这里归大明了。带着哈密两个千户所的人马,来到这里的目的,不过是想占一份功勋,这些都是小事。
打了一个照面,一切事务交给哈密卫指挥使赵悦,县官不如现管,在哈密卫的地头上,袁凌鳯也不想计较这些,这时候袁凌鳯已经不是这座军寨的主人了,所以他去了安置族卫的那片营区。
今天上午整个军中都弥漫着悲伤的氛围,不同于正规军队,袁凌鳯这些人,挂着锦衣卫的名头,说白了就是临时性质的,军中不仅仅是战友更是亲族。
十七具尸体就摆在外面准备火化,昨晚有两个重伤的岭卫咽了气,军中不可能制棺,能带回去骨灰,已经是十分难得的了。
一场大战,三百人死了十七人,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昨晚没有受伤的岭卫将死去的人,一一整理仪容,袁凌鳯走过去一一看了一遍。
关中袁氏九房,此战每一房都有人战死,很多人都在袁凌鳯的记忆里面,自己的叔伯,自己的堂兄,每一个他都认识,在军中,战争来的突然,袁凌鳯没有多少时间同他们说话,袁凌鳯记得叔伯们淳朴的笑容,记得堂兄青涩的笑容,这些笑容与身上冰冷的族卫重甲格格不入,放下面甲,他们就变为冰冷的战争机器,如果不是为了家族打这场仗,叔伯们等着含笑弄孙,堂兄们与娇妻过着小日子。但是现在,他们就躺在这里,冷冰冰的。
袁凌鳯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有没有错,踏入这个漩涡中,为了一个飘渺的未来,赔上袁氏一代代男丁,可现在回头已经晚了。只能走下去了,家仇未报,国之将覆,不允许他有一点退缩,心中的梦想就在眼前,牺牲,免不了的。
袁凌鳯在外人面前是冷静睿智的袁氏少家主,也只有在这些亲族面前他才能流露出自己的柔软,眼泪止不住的流。
结接过堂兄袁凌武手中的火把,点燃这十七位岭卫身下的柴火,岭卫们念起古赋,“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袁凌鳯也跟着念了起来“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关中自古出战兵,秦兵耐苦战,唐代府兵威震天下,虽然关中袁氏也只是在关中扎根几百年,但是早已融入关中,一首《秦风·无衣》,关中人人人知之。
岭卫虽少,但打过的仗几乎都是有死无生的恶战,历数岭卫大大小小十余仗,几乎无一仗有过退后,袁氏岭卫之名看似荣耀,但是谁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