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大哥把他想要的东西给了自己,也总在想着仍旧给自己的儿子留下点什么。
比如一点点兵权?以此作为儿子将来讨回皇帝宝座的依仗?这叫他如何能忍?如何能坐的安心。
坐在一个随时会被人要回去的宝座上,那还不如不坐。
因此,想要坐的安心,他只好继续豪赌,而且是越赌越大,先赌他侄子再没有跟自己分权的权利。
再赌人们会相信那只是一场意外,赌自己并没有被人抓到把柄,赌自己藏在暗处的东西并不会被人发现,甚至赌大哥会在那次意外中死去!
只是赌着赌着,他却发现自己似乎越来越被动了,好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一直推着他往前走一样,令他不安,令他惶恐。
这种感觉在王府后院莫名其妙少了一个人之后开始出现,之后便是愈演愈烈。
从来没有过如此惶恐不安的感觉,仿佛是自己最隐晦的一面随时都有可能被人掀开一般。
直到开封府中传出消息说那个莫名其妙消失的黑手套有可能已被大哥的人拿下,这种惶恐不安的心情也随之达到了顶点。
就好像是一个隐藏多年的逃犯终于被人找到马脚一般,开始整日疑神疑鬼,看什么都像是刻意针对自己的布局,正一步步的引诱着他往网中走近。
果不出所料,大哥终于借着那个失踪人口当众向自己发难了,难怪会这么强硬的逼着自己迁居东宫,难道是造就怀疑自己府中藏了些不能放在明处的东西?
尽管他仍然不相信大哥手上的那个人就是在自家失踪的那个人,然而至少能够说明,他确实已经怀疑到自己头上,并且正在想着法子向自己动手了。
以上种种,最终导致他不得不再做出最后一次豪赌,赌人们不可能相信他会做出忤逆之事。
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必须是最后一次了,这么多年过去,他真的已经赌累了,早就应该轮到自己做庄了。
此时大庄家赵大也是把自己关在房中自怜自伤。
终究还是要走到兄弟反目的这一步啊,多少年了,为了这一份兄弟情谊,一退再退。
可他总是无法满足,决定把整座江山交付于他,都不能让他满足,连等上几年都等不得啊。
这皇权果然是个坏东西,扭曲了自己,又扭曲了兄弟,难道真的是天家无亲情吗?
武德司,殿前司,右厢龙卫,左厢龙卫,这一波动荡下来,又是一场浩劫呐。
辛苦打造十数年的格局,今次惊慌毁于一旦,弄不好又将会有诸多军阀趁势而蠢蠢欲动。
你怎么就不明白呐!大宋这江山,还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呀!
轰隆隆……
天边的闷雷声打断了赵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