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敲打着膝上的断剑，随口说道：“道是本心，非是人智运筹。”
黑岭妖王眼内寒意结凝。
片刻后，忽然仰首大笑起来：“既然如此，那阁下认为的‘道’，可否如人心般渺然？”
陈牧抬头仰望着夜空。
原本阴沉的天空，此刻却罕见的明朗起来，悬着无数半明半昧的星。
黑岭妖王负手而立。
站在离陈牧三丈之外，犹如一幅泼墨之画，似乎没有任何动手的意愿。
两人遥遥相对。
虽彼此能看到对方，但不知为何，却仿佛相隔天海两端。
这是高手与“高手”之间的无形对决。
许久，陈牧缓缓开口：“且夫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无为无形，又为如何？”
黑岭妖王浑身一震，眼底掩饰不住震惊之色。
细嚼之下，更为震撼。
两人的对话其实已经偏离了最初的问题，但却暗地里开始真正探查双方的深浅程度。
黑岭妖王自负对于‘修行’二字参悟颇深。
但此时听到对方的回答，却不得不承认，眼前这神秘人对于道法的品悟理解远在他之上。
这无疑让黑岭妖王产生了深深的挫败感。
甚至还有一丝退怯之意。
但是他心里明白，陈牧既然早早等在这里，就不可能允许他离开的。
恶战，不可避免！
黑岭妖王叹了口气，灵力运转，衣袖无风自动，慢慢向外鼓起，就如同内部有个鼓风机。
“本座自知天外有天，今日能遇到阁下，是不幸……却也是幸事。”
黑岭妖王淡淡道，“本座有一请求，还望阁下能应允。”
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煞气，陈牧嘴角抽搐。
大哥，别着急动手啊。
咱不是聊的好好的嘛，继续啊。
黑岭妖王看向旁边的女人，目光柔和：“本座的夫人如今怀有身孕，若本座不幸身亡，还望阁下能网开一面，放她离开。”
“夫君！”
沈柔青泪花闪动，抓住黑岭妖王的手臂，手指苍白。
黑岭妖王微微一笑：“或许这就是天命吧。”
望着仿佛在上演一出生死离别的夫妻，陈牧也是无语至极，几番想要开口，都忍住了。
怎么办？
要不假装摆出一副不想动手的样子，让对方离开？
就怕露馅啊。
感受着周围煞气愈发浓重，陈牧心念一转，发出叹息之声：“你败了。”
黑岭妖王身子一颤。
未战先怯乃是兵家大忌，此时的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