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一阵风刮过,风里,带来了湿润的气息。围观人群中,曾经仰首喊出“天地不仁”的老者把右手迎着风展开,然后喃喃道:“要下雨了。”
应该不是小鱼的凄鸣起了作用,山本信男爆喝一声:“八格!”急促的“嘚嘚”声中,往后连退两步,把闪着寒光的刀刃,几乎贴着朱弘文的鼻梁拖开了。
赌命局,千钧一发之际,山本信男怂了。朱弘文羸弱,得用绷带把手和刀柄缠在一起,才能防止被他将刀打落。他自然不愿意和朱弘文拼个两败俱伤,他再联想到正是因为自己发扬了武士道精神,给了对方时间把手和刀柄缠在一起,所以,在认怂的时候,才会气得大骂。
这就是日本人的逻辑。之前,两个日本兵打朱弘文一个,其中一个还从裤裆里掏出匕首的时候,他山本信男为什么不提什么武士道?还有,他们六个梯次上,玩的其实是车轮战,这个时候,他为什么又不提武士道了?
山本信男蹦跶得极快,朱弘文刺了个空。他现在满脸是血,看不出表情的。他把刀收回来,再把刀尖杵在地上,然后借助长刀,将身体撑了起来。
他才将身体撑起,山本信男又来了,还是一刀当头。这一次,朱弘文反应更快,山本信男才将刀劈下来,他双手平举长刀往前一推,山本信男尽管气得磨牙,也只能再次退开。一切回到原点,山本信男也不“八格”了,眼珠子转了转,开始绕着朱弘文转起圈来。
朱弘文不动,他好像已经没有多余的体力来跟着转圈了。
赵才根干瘪的脸上,皮肤越绷越紧,表情变得严峻起来。
两败俱伤的打法,本就是弱势一方专属。秀才现在祭出这种打法,而且,都不肯跟着日本浪人转圈,是已经山穷水尽了吗?
一圈、两圈、三圈,微弱的街灯灯光里,山本信男双眸紧盯朱弘文,恍若野兽。四圈、五圈、六圈,终于,他在第七次转到朱弘文身后的时候,左脚忽然向斜前方踏出一步,同时,一刀斜挂,砍向朱弘文的左侧腰背。
灯光里,一道寒光闪烁开来,人群前面,小鱼双手掩胸,喉咙口发紧,泪痕里的肤色又苍白了几分,只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身后!”赵才根爆喝出声。
朱弘文并不是什么都没做。他用舌头抵住上颚,注意力全部放到了自己的耳朵上,鼻子一呼一吸,呼吸绵长。
山本信男在等待他露出破绽,还“一刀取”;他何尝不是在等待最好的机会,好扭转战局。山本信男的脚步声才出现变化,他向左转身,双手同时将刀竖在了身体左侧。电光火石之间,一声“呛啷”响起,两把长刀撞在一起,撞击出一溜飞溅的火星时,他的双脚忽然动了,一片尖利的刺耳金属摩擦声中,他先迈右脚,左脚再跟上,已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