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榴弹!别省着用!打跑了日本人,要多少有多少!”赵才根的喊声在枪声里十分歇斯底里。
赵才根这么喊不是无的放矢。和日军交锋多次,老兄弟死得没剩几个了,他知道对付日军怎样用力都不为过。偏偏,他们这支队伍,老川军、保安团还有其它杂牌军,都是苦哈哈出身,穷怕了的,所以真存在舍不得用手榴弹这种“重兵器”的可能。
大院内,中佐本来怒归怒,还算镇定。现在,听见外面的动静,他开始惊疑不定起来:真是中国人的大部队打进来了?可是,北边的相田小队为什么没有反应?他随即想到一个可能,说:“部屋に入れなさい(撤到房间里去)!”
朱弘文还在横冲直撞,稍后,他在撞倒院墙,差点撞到自己人之后,在小春等人的嘶吼下才将车子停下,再将发动机关掉。
交战还在继续,院子里,特别是大门口,日本人的尸体触目惊心。
战场上,死法有千万种,其中,最惨的无疑是被履带碾压,肚破肠穿,然后失血过多休克致死。
“呕——”小鱼只看了一眼,便禁受不住,蹲在地上狂吐起来。
朱弘文本来正在查看敌情,听见他的呕吐声,腹中一口酸水涌上来,一个没控制得住,也吐了起来。
日本人的战车驾驶环境,真的不敢恭维。发动机一旦响起来,里面便满满的都是油烟味。朱弘文在车内的时候,就已经被熏得胸口烦闷欲死,加上战车颠簸得厉害,整个人完全是凭一股气支撑着,这才压制住了身体本能的各种不良反应,牢牢地控制住了战车。现在,小鱼的呕吐声对他来说,居然起到了催吐的效果,他稍微不注意,腹中酸水便集体涌出,让他大吐特吐起来。
很神奇。他这边一吐,小鱼立马止吐,跑过来关心他:“秀才,你没事吧?”
朱弘文吐出来两口酸水,立马就好了。他弓起身子,说:“我没事!”然后,揉揉脑袋,喊:“老赵!”
枪火里,一个光头凑过来。
“怎么样了?”朱弘文问。
“小日本缩到楼里去了。特么的,居然是水泥结构的。”
“用炮轰!你不是会开炮吗?铁匠呢?”
“在那呢。李二狗这混账小子终于开胡了!他自己说杀了三个,铁匠说他杀了两个。用战车上的炮?”
“嗯!我来把它调个头。”
朱弘文还没把车头调过来,龟缩到楼上的日本人就已经猜出他们想干什么了,马上有人畏畏缩缩地提出,是不是暂避锋芒,先撤到河那边去。中佐本来脸色就难看,此时脸上的肌肉直接抽搐起来,他瞪向提议的家伙,眼睛里几欲冒火。中佐非常不甘心,因为他发现偷袭的中国军队才这么点人。中佐还有个忌讳,他们要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