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角处的阴影里,銮礼司的近卫们各个身着黑色夜行衣、面罩黑布,仿佛雕塑一般潜身静立着,当先一人正是常祉悔,但此时这位太子少保的眉宇间却没有了往日的冷峻和孤傲,而是似睡着了一般微微的紧闭着双眼,就在刚刚,雷刚转头看来的瞬间,两人几乎是同时对上了视线,常祉悔心里莫名一颤,他知道对方绝非易与之辈,否则不可能在这么远的距离外便轻易的察觉到了暗中窥视的众人,所以常祉悔急忙闭上了眼睛,他并非畏惧雷刚,只是像他们这种武艺修炼到一定造诣的人,其本身的体魄和感知也会比常人敏锐数倍,同时眼中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杀伐之气也会越发浓郁,所以一般人若是与精于武学的人彼此怒视时,都会本能的出现一种凌驾于灵魂深处的危机感,常祉悔正是怕这种感觉被雷刚感知到,所以才不得不闭上双眼,也趁此机会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下一步的打算,其实他提前就想到了严府内肯定隐藏着很多高手,但是这个雷刚却有生以来第一次,让常祉悔感觉到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危机感。
直到严府厚重的关门声响起后,常祉悔才慢慢睁开了眼睛,此时的门前只剩下八名值夜的家将,雷刚早已消失在府门内,因为在他看来,街角处的众人也许只是夜间偷鸡摸狗的小贼而已,至少他并未在其中察觉出什么可以威胁到相府安危的存在,何况如今的严致筹位极人臣手眼通天,就连当今君上都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雷刚实在想不出来这普天之下还要谁会如此不要命来打相府的主意。
“常兄,我们下一步怎么办?”一旁的彭鳍低声询问着,几人关系一向如此,若没有外人在时都是以兄弟相称,但由于常祉悔的威望和武艺,所以几人都自愿称之为兄长。
常祉悔甩头示意了一下:“先派人去跟上张益。”
“是!”彭鳍领命后伸手一挥,两个近卫一前一后沿内侧街道和屋顶跟了上去。
常祉悔思索一番后转头看向了章钪:“你去设法买通此地的官令,就于此处设立一间茶摊日夜监视,每日进出严府者,皆需记录在案并派人严密跟踪。”
“是!”章钪拱手领命,带着几个人转身消失在街角处。
常祉悔又看向了彭鳍:“想尽一切办法让兄弟们进入严府以为内应,每日上报严致筹的一切动向,来访朝臣、交谈内容均需细细记录。”
彭鳍重重点头:“是!”说完便要去安排,常祉悔却一把拉住了他。
“切记!”常祉悔语重心长的叮嘱着:“进府之人绝不可暴露武功,严致筹府内高手云集,单单方才那一人,就不是等闲之辈可以应付的,而且严致筹老谋深算又阴狠狡诈,若是弟兄们稍有不慎暴露了行踪,可就坏了君上的大事了!”
彭鳍闻言意味深长的握住了常祉悔拉在自己胳膊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