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意明白,然后与葛隆客套了一番坐了上首。葛隆又与王德顺客套了一番,才坐了下首,王德顺则在末座相陪。
“葛兄是举人老爷斯文人,咱们哥仨儿可都是刀头舔血的粗人,所以少数服从多数,这斯文礼节,咱们饭后再议,现在就一个主题,吃!”何苦给康从文和王德顺倒了酒,然后抡起筷子就开始了他的表演。
康从文和王德顺心中有些惴惴,但何苦的这番做派,到是很合他们的江湖脾胃,满饮一杯算是敬酒之后,两人也开始了风卷残云的表演。葛隆看着眼前的三位食神,尴尬的很想找个凉快地方躲躲。从未做过难民的葛大老爷,实在难以想象吃饭还能如此壮观。当然葛隆叹为观止的同时,偶尔也需要灵活的闪避一下,以免飞溅而来的菜汤弄自己一身。
葛隆的这一席酒宴,肯定远胜于何苦的土豆拌菜叶,也比康从文山寨的生熟肉要强,但其实也丰富不到哪里去。只是眼前这三位实在是素的狠了,这样正常人家的饭食,他们已经太久没有吃过了。何苦有昨晚的一只鸡垫底,表现上还好一些,康从文和王德顺的眼角都有些湿润了。
“康兄,王兄原来在何处从戎啊?”除了葛隆,大伙儿均沟满壕平了,何苦便就着茶水聊起了正事。
“我们兄弟祖辈原是在成山卫治下,崇祯五年登州之乱,奉调前来平乱,结果就留在了这里,回不去了!”康从文撑的够呛,不过提起过往,还是难免伤感。
“出什么事了?二位又缘何沦落于草莽之中?”何苦问的很细。
“还能有什么事?我们成山卫多少年没见仗了,不仅员额不足,营务废弛,连基本的刀枪装备都凑不齐。让我们去对抗东江镇的百战雄兵,不就是送死嘛!刚一接战我们便给打散了。我们虽成了溃兵,但也还是想为国效力的,前后也被数支军伍收容过。后来我们去了德州、济南,抵挡入寇的鞑子,结果还是一败再败。饷银是没有的,粮草也不济,我们也是为了活命,不得不流落江湖!”康从文的心里也满是苦水,他们这些明末的残兵,也是真心不容易啊!
“乱世将起,大伙儿都是不易啊!听康兄这意思,你们是在鲁中一代落的草,怎么又流落到了这鲁东?”何苦就是个听故事的,一句接一句的问。
“清军鞑子两次入寇,走的都是德州、济南一线,那边被祸祸的惨了,连藩王都失陷了,我们自然求活不易。登州之乱后,这鲁东也不算好,登莱两府损兵折将,地方官员和百姓也损失巨大,两府之地几近荒芜,可怎么也比鲁中和鲁西强上许多。”康从文是跑江湖的,自然各处的情状都说的很是透彻。
“德州、济南一线虽说近年战乱频仍,可朝廷为了守护运河干线,必然派驻了大量兵力,你们干不过他们才不得不走。登莱两府官府对地方的控制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