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敏却不管不顾的喝干了茶碗中茶水,这才按照礼仪把茶碗放回了桌上,这才对着老师认真说道:“夫子曰:发乎情,止乎礼。又曰:《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弟子渴了就饮,饮而守礼,又有什么地方不符合礼呢?”
洪遵楞了片刻,很快就微笑着说道:“你说的倒也不错,看来倒是为师过于拘谨了。好吧,那么说说正事吧,史衙内怎么说,我们是继续往前赶路呢?还是今晚在这里休息一晚,明日再启程?”
沈敏道:“他们夫妇倒是不想赶路了,觉得在这里住上一晚,总比露宿于郊野安全的多。弟子也让人去岸上的客栈查看了一下,发觉伙食倒也算清洁,不过住宿的地方还不如船上干净。因此弟子的建议是,不如在岸上用了晚餐,然后宿在船上较好。”
洪遵点了点头道:“那就如此办了吧,你去找个好一些的酒家定下宴席,给他们夫妇也送一席过去,算是谢了他们让我们搭船的善意。”
沈敏点头应承之后却开始犹豫了起来,似乎想要同他说什么,又似乎没有想好一般。洪遵不免有些奇怪的看着这位弟子问道:“你有话要对我说?有便直说,没有便忙你的事去吧。”
此时掌柜刚好把一壶新茶送了上来,沈敏接过了茶壶替老师到了一盏,又给自己到了一盏,方才放下茶壶说道:“弟子确实有件事要请教老师,不过此地不怎么方便,等用过了晚餐,回船上时弟子再细细同老师分说吧…”
在一支鲸烛的照耀下,洪遵所在的船舱内顿时充满了明亮而温暖的烛光。不过今天洪遵倒是没有时间去赞叹这造物的神奇了,他端坐在床榻上看着面前站立的少女,不由皱着眉头看向沈敏颇为严厉的问道:“这是什么人?你带她来船上有何用意?”
沈敏对着老师躬身行礼后说道:“老师请勿发火,这事我也是刚知道不久。不如就让这位罗小娘子自己说吧,免得弟子说的不仔细。罗小娘子,这位就是官家面前的洪官人,你把自己的出身来历和为何上船仔细说来,可不要自误。”
虽然面对着这样的场景,可是这位罗小娘子倒是显得很镇静,她先是向洪遵行礼问安之后,方才口齿清晰的说道:“小妮子是四明山人氏,爹爹名唤罗青山,是村中的教书先生,娘亲罗陶氏,家中有薄田两百亩,本来也算是安乐之家。
不过三年前爹爹中了州里的解试,便前往临安赴考,谁料这一去就渺无音讯。娘亲也托了别人前往临安寻找,不过除了花光家中积蓄外,并没有什么好消息传回来。年初时,娘亲想要卖了自家的田地,带着小妮子亲自前往临安寻找爹爹,但是族内几位叔伯却出来阻止。
母亲去和几位叔伯理论时,却不知被谁推倒摔伤,抬回来不到三日就去世了。族内帮着操办了娘亲的后事,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