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嫱一连多日不曾见着晋侯,心中也逐渐不安起来,天天打发女椒去请晋侯,晋侯那边却总以政务繁忙为由推脱。原本东关五和梁五还亲自走出宫来,让女椒侯着,自己进去通报,再往后便懒怠出宫了,只让内侍代为传话,让其回去侯着,不要前来烦扰。一连数日,女椒总是哭着回来向骊嫱禀报,一来是怕骊娘娘以后失了宠,自己也没个依靠。二来更怕请不到晋候,回去后被骊嫱责骂。
这日骊嫱又差她去燕寝门口侯着晋候,女椒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娘娘干脆杀了奴婢吧!现在合着宫内都知道娘娘天天请主公的安,却天天被拒之门外,奴婢在宫门口被人嘲笑、辱骂都不算什么,可娘娘丢不起这个人啊!”
骊嫱正因此事着恼呢,见女椒一番哭泝,戳着了自己的痛处,怒道:“你好歹也是晋候跟前服侍过的,如今却连个人也请不来,反说我丢人,章含宫的脸面还不是让你给丢光的。今日先罚你到宫门口跪着去,我亲自去请主公来,若请得来便罢,若请不来我先拿你是问。”
女椒哭哭啼啼地走出去,跪在门口的石阶上。骊嫱犹是一腔怒气未消,细柳在旁边劝道:“那些守门的卫兵娘娘也是知道的,个个凶神恶熬一般,哪里说得进理去,女椒想必也是受了不少委屈,才无意触犯娘娘的,娘娘何必如此动怒呢?”
骊嫱知道晋候因秋祭失火一事尚不能释怀,宫内流言四起,需暂避口舌,但此等事情可大可小,可轻可重,全凭晋侯一人之念,若当真便信得,若不信恁人再传也是无济于事,显见她姐妹俩在宫内根基尚浅,自己于晋侯终究是无足轻重,否则如何昨日还是百般宠爱,只因些许空穴来风之事,便将她们姐妹俩抛到一旁,冷落多日。
骊嫱怨归怨,心内对自己还是颇有自信的,在这宫中,论容貌,无人可以出其姐妹之上,两人正值二八芳华,如那含苞欲放的蔷薇花,哪个得了蜜的蜂蝶不流连往返的,晋侯正在兴头之上,骊嫱不信他晋诡诸就能从此撂开了手去。
骊嫱让人备下轿辇,径直往燕寝而来。途经宫苑时,骊嫱命人缓缓而行,自己打上帘子,沿路欣赏景致。
时值初冬,园内略有些萧条,草木大都萎谢了,只有那湖边的千杆芦荻,黄了大半枝叶,依旧迎风挺立,被风一吹,满湖满园都躁动起来。
骊嫱忽想起一事,问跟在轿旁的内竖且道:“这道旁原先不是都种上蔷薇了么,怎么换成木姜子了?”
内竖且答道:“回骊娘娘,因耿夫人喜欢木姜子,说那花朴实,不惹眼,叶子又可作香料,比那些妖娆无实的蔷薇来得好多了,因此命人全换去了。”骊嫱沉了脸,作不得声。
到了燕寝门口,骊嫱下了轿,见门口有两个执戟的武士守着,骊嫱因经历了前番颠颉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