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耳这里带先轸和颠颉先到司马府去,那司马府果真气派非凡,朱红色的髹漆大门,四面高墙青瓦,从外面望进去高阁重屋无数,不仅远胜蒲城府衙,就是相比绛城的大司马府,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重耳一行还未走到门口,就被守卫拦住。先轸上前道:“请长官代为通报,就说公子重耳登门拜访,特来扰一杯喜酒喝。”
那守卫原见这几人徒步而来,连个马车也没有,又做一般士人打扮,便不将他们放在眼里,此刻听说是重耳来了,虽半信半疑,还是走进去通报了。
守卫去了半日方才出来一个小书童,请重耳等人进去。颠颉早已等得不耐烦,此时又见魏犨没有亲自出迎,不禁瞪圆了眼睛,就要开口骂人,被先轸一把扯住了往里走。
几人进了府中,见宾客如云,酒席一直摆到了前庭,外面还有人络绎不绝地进来。那书童引重耳到了正厅,让其在靠近门口的一处席间入坐。宾客们皆不识重耳,纷纷注目观看。
颠颉再也忍耐不住,向着主席上正与宾客交谈的魏犨,扯开嗓子骂道:“你一个小小的都司马,怎敢如此无礼,公子奉晋候之命前来接管蒲地,你不仅不来谒见,反而摆起酒席迎娶小妾,这是什么道理?”
这魏犨果然如众人所说,身长八尺,虎背熊腰,紫铜色的脸膛,颔下长须飘飘,别有一番英武之气。魏犨见有人挑衅,斜睨着眼道:“都说公子重耳是位豁达洒脱的君子,怎么手下却有如此无礼之辈。末将官职虽低微,好歹也是此间的主人,怎么做主人的还没发话,你这个做随从的到先质问起主人来了?”
重耳道:“魏司马不要见怪,此人名叫颠颉,是我的一名随从,言语虽粗鲁些,但性格爽直大义,不失为一位豪侠之士。我等已到蒲城多日,因急于相见魏司马,所以特来府上拜访,不想正逢魏司马的喜事,我等不请自来,想来魏司马不会在意吧?”
魏犨哈哈大笑道:“公子果然是爽快人,末将因近几日忙于狄人的事务,不曾得空来与公子会面,今日正想请人去邀公子,不想公子已经来了,末将荣幸之至,若有礼节不到之处,还请公子见谅。末将先自罚一杯,向公子陪罪。”
魏犨斟满了酒,也不下席,只向重耳远远地拱一拱手,将酒一饮而尽。重耳手下见魏犨如此简慢,心下都有不忿之意。
重耳道:“君父将蒲地赐给儿臣,是为了儿臣能够抗拒戎狄,安定民众,而我才能浅薄,又不通军务,今后还要多仰仗司马大人。听说司马大人是魏万老将军之后,魏老将军一生忠义,跟随君父南征北战,立下盖世功勋,着实让人敬佩,所谓虎父无犬子,相信司马大人必能继承魏家之风骨,守忠义之训,创盖世之业。”
魏犨听重耳说话柔中带刚,当下不好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