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是道家馆,教授的乃是我齐国的国学黄老之学。”鹿鸣笑道,“授课的是慎夫子、接夫子和环夫子。”
透过竹林,张仪和姜杏儿看见有白衣学子在里面练剑,有的则是盘腿坐于青石之上,一静一动,物我两忘。
张仪不禁问道,“敢问鹿兄,齐国国学为何不是你们儒学?”
姜杏儿在一旁笑道,“张兄,黄老之学,是上古黄帝和春秋时老子之学的合称,因为我国国君田氏,据考证是黄帝后裔,且老子是陈国人,而田氏祖先公子完也是来自齐国,故而齐国百年以来,以黄老为尊,那黄老之学自然是为国学。”
张仪点头,“原来如此。”对姜杏儿拱手行礼,“姜兄果然多才。”
姜杏儿抿嘴一笑,眼波温柔。
之前在路上听张仪说苏秦是有家室之人,心顿时凉了半截,她性子高傲,是绝不肯做人家之妾,而且自己是家中长女,按齐国风俗,无儿子的人家长女都不外嫁,只能让男方入赘其家。
这一路她也渐渐想通了,张仪这人长得英俊潇洒,而且就连孟夫子这样的大儒都看好他是未来的百里奚,前途自然不可限量,古人说,失之桑得之榆。
要不,就给张仪一个机会?
……
张仪见姜杏儿对他笑得温婉,不禁心花怒放,趁机卖弄自己的见多识广,又问鹿鸣,“鹿兄,据说当今道家还有一位举世闻名的大才,现居离齐国不远的宋国,学宫为何没有聘请?”
“张兄,你说的可是大贤庄周?”
“正是。”
鹿鸣感叹一声道,“庄前辈学识风骨海内闻名,稷下学宫曾多次重金礼聘,但他和纵横派的鬼谷先生一样,宁可游戏风尘,也不愿来学宫屈就。”
听到他谈起鬼谷先生,姜杏儿和张仪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张仪突然笑道,“据说鬼谷先生的纵横派就在离临淄不远的云梦山中,听鹿兄口气,对那为神秘的鬼谷先生好生敬仰,那为何不去入门求学?”
鹿鸣脸上尬笑,“咳咳,在下家境小康,据闻鬼谷先生只收寒门子弟,而且听说鬼谷门下弟子一日二餐,半年一肉,在下恐怕挨不到半年,就要逃下山来。”
张仪和姜杏儿哈哈大笑。
鹿鸣又道,“虽然庄前辈不在学宫,但前辈的独子却在家官游学。”
什么?
张仪大吃一惊,“庄前辈本是道家大师,他儿子为何不向其父学习,反而在此处学习道家的黄老之术?”
“哈哈,”鹿鸣笑道,“张兄误会了,他并非在道家馆,他学杂家授业于有我齐国第一辨士之称的淳于髡夫子门下。”
“哦,那今日路过杂家馆,可否介绍那位庄兄给我等一见?”张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