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诗织又做梦了。
她以前就做过一个梦,在那个梦中,她要把一匹马送给一个人,一个手执响鞭的男人。
那人大概是一个哑巴,因为他从不说话,因此他只能做一些极其简单的事情,比如养马。他曾经喂养过这么一匹马。表,枣红。性,骁勇。状,骠悍。名,没有。
后来他把这匹没有名字的马送人了,连同他手中驱马的长鞭以及马背上的精美马鞍,他把它们送给了一个女人。尽管一个丧失说话能力的男人看上去总会显得有些孤癖和沉寂,在待人接物上他却慷慨的能把自己送得一无所有。
他虽然从不说话,却总会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也许,这种声音是来自他的牙齿,他的皮肤,抑或他的眼睛。每当他喂马的时候,赶马的时候,给马洗澡的时候,或者蜷在马厩里梦呓的时候,从他的身体里就会接连不断的发出这种声音。
那声音代表着什么?没有人知dào。似乎它只属于一种局限于哑巴身体里所能发出的声音而已。它什么也不是,什么也代表不了。更重yào
的是:没有人会对一个哑巴产生好奇。那么他所能够创造出的言行举止不过是和空气一样虚无缥缈罢了。
忍者的生活原本就是虚无缥缈的。
难道不是么?
有一天,她梦见了那个女人,她看到有匹伤残的血马驮着一个垂死的女人静静的穿过了晚霞一片的木排障。在血马和女人身上,布满了弹孔和刀痕,寂寥的犹如夕阳映照下的长蒿,凄凄艾艾,飘飖无声。他们最后在步步沼泽的河滩上陷落,一点一点,挣扎着,终于没有爬上来。
马死了。
从大地上彻底的消失。
她在梦中醒来的时候,发xiàn
自己躺在一堆燃烧的篝火前。她极力的想要回忆起一些事情来,尽管这些事情会令她的头颅钻心般的疼痛。但她还是坚持着,牙齿在咯咯作响中犹如打开了一扇记忆里的古朽而又厚重的城门。
她记得浑厚的泥泽即将蒙上最后一只眼的那一瞬间,她再次看到了那曾让她无比熟悉的古铜色的手臂。
那古铜色,它在一张面孔的背影下,一只强有力的手掌中,一根根虬劲有力的手指上依附着。并且闪电一样,迎着她的眼帘划落下来,在瞬间扑来的黑暗中燃烧出最后一道凄厉冷焰的古铜色……
而那古铜色为什么会令她感到无比的熟悉,究竟在什么地方邂遇过,她却迷茫的像一个失忆的孩子。
也许,那古铜色只是出现在她很久以前的一个梦境中罢了。女人的梦总是奇形怪状。容易感动,也容易遗忘。
跨越甲贺山谷的东麓,在大山走廊南部的荒野中,独独矗立着一所颓败的破庙。断桓残檐下面并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