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在身后下午的金色阳光之中,这些马在今野岩夫看来都很漂亮——马颈低垂形成的优雅弧度,距毛上方薄薄的皮肤下突显出的胫骨。今野岩夫猜它们是给马贩子藏匿在此的。越南人的马在战场上死得太多,现在已经非常难得,价格也高得让人咋舌。法军攻占河内后,派人四处收马,但几乎是一个子儿不给。今野岩夫略有些动心,希望自己能有钱买一匹长腿骟马,骑上去按辔徐行,告别步行者的身份。但他没那么多钱,再说,有一匹马在身边,就很难隐藏行迹。这么大的一个东西要藏起来可不容易,况且它还不会乖乖合zuò。因此,这个美梦想想也就算了。
或许这些流浪者会对他有一些同病相怜的感觉,今野岩夫想到这里便走进营地,让两只手空着,一目了然地垂在身侧。这里的人对这位不速之客表现得很大方,但今野岩夫知dào
,如果有机会,他们就会把他的东西偷个精光。他们正在用小火炖一铁锅汤,里面有兔子、猫、一只偷来的鸡、各种顺手牵羊弄来的蔬菜,汤的颜色很深。大块大块的南瓜在一只铁炉的碳火上烤着。一个女人,穿着和被面一样用破布头拼起来的裙子,用勺子把食物盛到今野岩夫的铁盘上,然后又忙着在一个锅里用水煮玉米粒。锅下的火堆发出一阵劈啪的脆响,就象远处战场传来的枪声。
今野岩夫倚在一颗树上,边吃东西边向周围观望。潺潺的河水在石头上流过,兴起涟漪阵阵;一棵树率先现出秋意,鲜亮的黄叶在微风中簌簌颤动;营地上炊烟袅袅,透进一束束的阳光;孩子们在河边的浅水中嬉戏;另一些越南人在忙着料理马匹,一个男孩用玉米棒子芯蘸着桶里肮脏的灰色浆水,给一匹老母马擦身,遮盖它的灰毛,之后又拿一根细小的尖棍子帮它清理牙齿。今野岩夫眼看着它一下年轻了好多。
今野岩夫与越南人打过不少交道。他觉得这些人类中的掠食者有着一份难得的诚实,他们坦然承认,只要一有空子可钻,就决不放过。但在这个宁静的山沟,他们从表面看来却是与世无争。黑旗军和法国人的战争的结果如何与他们毫无干系。不管哪方获胜,马总是有人要的。这场较量在他们来说,无非是生意上的暂时妨碍而已。
这一天剩下来的时间里,今野岩夫一直与越南人呆在一起,饿了就从锅里舀一勺汤喝。接着他睡了一觉。
下午将尽,他看见一个黑发女人走到马群中,给一匹灰褐色的母马戴上辔头。她年纪不大,穿着黑色长裙,上面罩着一件男人的衣服,容貌甚美。不知是她的黑发,或是举止,还是她纤细的手指,使今野岩夫一时间想起了他久违的日本女人。
她给他的感觉,的确是一个日本女人,而不是越南女人。虽然她穿着越南人的衣服。
他坐在地上。目光追随着她。看她抓起长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