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上的麂皮绳,把象征着费扬塔珲身份的银链和小匕首塞进自己的靴子里,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四周,接着站起身来高声召唤同伴。他的声音还很年轻,却自有威严。很快几个罗刹士兵应声而来,那个人指着费扬塔珲,似乎在命令他们把马尸挪开。
“杀了我。”费扬塔珲嘶声说道,“但不要碰我。”
士兵中有一个似乎懂得渤族的语言,把男孩的话向那个人做了报gào。那人回答了一句什么,而后翻身上马,准bèi
离开。
一个浓眉大眼的年轻罗刹士兵转回来,用不太熟练的中原官话对费扬塔珲说:“他不会杀你,他要带你去我们的地方。”
“我是战士,不是奴隶。你能带走的只有我的尸体。”费扬塔珲瞪着马背上的那个人,如同每一个字都黏附在他的唇上不肯离开,必须用力吐出。
马肚子和费扬塔珲的断腿冻在一起,士兵们费了些劲,终于把母马的尸体割裂拖开,在男孩小腿的折口上留下一大块连皮带毛的马肉。
年轻的罗刹士兵忠实地转述费扬塔珲的话,那个人仔细倾听着,似乎觉得很有趣味。接着士兵再将那个人的回答用渤族语复述一次。
“你说你是个战士,那我们就用战士的办法来决胜负。从今天起,我营帐外不设守卫,武库的刀枪弓弩随你拣选。三年内,你若杀得了我,就由得你回阿穆尔河,任何人不可阻拦。可是,若是杀不了——”那个人自马上弯身,笑道,“你得当我的儿子,听我派遣。如何?”
费扬塔珲竭尽全身之力,向他啐了一口,但没有成功。
“这是女孩儿的招数。”那人的笑意不曾减退,“看来你还没学会杀人。”
“我会杀人。还会把你像只羊一样烤熟,吸出每根骨头的骨髓。”费扬塔珲的声音细弱,话说得却急,冻干的口角撕裂了,沁出淤紫的血。
罗刹士兵的脸色紧张且犹豫,但那个人催促他,他只得不情愿地、吞吞吐吐地转述了,额角都是细密的汗。
那个人大声笑起来。他拨转马头轻夹马腹,自费扬塔珲身边一掠而过,有力的手将男孩像只羔羊一样拦腰拎了起来,搁在鞍前。
那个人的营帐扎在罗刹军队联营的中央,与另一座一式一样的营帐并列着。他在营帐前跳下马背,把费扬塔珲夹在肘弯里,大步走了进去,暖意扑面而来。
皮肤早已冻得脆硬,紧捆在血肉上,每个轻微的动作都扯出裂口,炭火一烤,周身伤口仿佛被重新撕裂。男孩紧咬的牙根之间,磨出令人骨头发酸的格格声响。他从不知dào
温暖竟是这样可怕。
那个人把他扔在地上,高声下了几个命令。他身边的火盆被挪开了,这稍稍缓解了一些痛苦。那个人蹲在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