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松树林里,没有任何人和东西——脚下是平平坦坦没人踩过的雪地,只有顺着树林边缘立着的一排白色的木桩还能使人想起这里曾经是个兵站,此外什么痕迹也没有留下。木桩上的铁丝网拆得很干净,看来是运到更需yào
的地方去了。
竹添进一郎先是感到困惑莫解,接着便高兴得不知所措。他在一夜大雪过后的干净清新的雪地上站了一会,然后向对面、曾经是车辆进出口的方向滑了一段。但那里同样也是空空如也,只是在茂密的小松林的雪地里可以看出有几个拆空了的掩体坑,在树林边的木桩旁边还有一堆落满雪的杆子,大概是当垛垫用的,此外就再也没有什么别的东西了。开阔地上那条大道(它的消失曾经使他感到奇怪),原来埋在雪里,象一条白色的带子,空荡荡的——上面早就没有车走道了。
竹添进一郎突然感到浑身无力,把肩头靠在一棵粗糙的松树干上;面对着这片空空如也、荒凉无人、现在谁也不再感兴趣的小树林,欣喜不已。
兵站换了地方。这是明摆着的,但他就是无法相信。他心乱如麻,但思想上总是愿意相信这个结论,总是愿意相信这是真的,是荒诞却有益的误会,而且只要稍加思索,事情就会清楚。他觉得只能这样。
当他在松树下喘息了一会之后还是更愿意相信:这根本不是什么迷魂阵,这是真真切切的现实。
不会有堵截的人,也不会有追杀的人。
他勉强地将肩膀从树干挪开,在滑雪板上站稳,双手用力地把滑雪杖往地上一撑。滑雪板在沙沙响的雪地上向前滑了一下又停住了。他不知dào
往下该去哪里,头一回感到什么地方也不需yào
去了,于是他倚着滑雪杖站着。有一只喜鹊在附近松树的枝头上跳来跳去,生气地朝他嘁嘁喳喳叫个不停,一只小山雀在他头顶上拍打着翅膀飞了起来,“吱”地一声消失在密林中。竹添进一郎什么也没有注意,他那虚弱无力的肌肉好象发僵了。他什么也不想,瞧着那空荡的小树林出神,感到浑身一点力qì
也没有,似乎再也支持不住了。
他就这样地消磨了不少时间,但小树林还是那样空空如也和多余无用。
竹添进一郎回头看了看,伊藤育之助正耐心地坐在沟壑那边,即原先他叫他留下的地方。他向他招了招手,意思是“过来吧。”
当伊藤育之助沿着他的雪辙滑来的时候,竹添进一郎解开了脚上的滑雪板,一步踩进了雪里。这里大概可以不用担心害pà
了,空空荡荡的松树林里没有什么人。他在一个落满积雪的矮树墩上坐下来,伸开那条受伤的腿。该决定下一步怎么办了。
伊藤育之助顺着他的雪辙悄悄地滑过来,默默地停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