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真是所谓奇迹了:他快要得救了!可这是不久前所不敢相信的,要这是叛军的人呢?……不可能!他实在感到莫名其妙,为什么叛军的人要么这清早坐着马车来这儿呢?他全力反对这种荒唐的推测。他这一夜什么都想过,但就是没想到会出现这运东西的大车。他跟这大车是毫不相干的。
然而那确实是大车,正向这儿慢慢走来。拉车的两匹枣红大马已经看得清楚了,它们摇晃着短尾巴,费力地拉着满载东西的大车。车顶上十几个穿着青色号衣的士兵坐在那儿,两个马夫则摆弄着缰绳,在低声交谈。
叛军!
曹琨死死的盯着马车,很快,他便看出了马车里装载的应该是什么东西。
那应该是军火。
想到附近的军火库给叛军夺了,曹琨禁不住手足冰冷。
那些枪械如果落到叛军士兵手中,后果将是灾难性的。
看来自己等不到来救他的人了。
他现在就将要和敌人进行一场决死之战。
看来结果只会如此。不管怎样,他的一切都快完了。
为了最终的胜利,为了尽一个大乾军人的天职,他做出了自己最后的贡献。别的,更大的贡献将落在别人身上了。
他知dào
,自己在这场战斗中,很难幸存。但他非这样不可——为了自己,为了郑少奎,为了在阻止叛军进攻大营时牺牲的将士们,为了附近的百姓们。还为了很多很多人……于是他缓缓的爬行着出了雪洞。
马车缓缓驶近,看来他已经被发xiàn
了。皮袍领子高竖在脖子上的那个叛军,侧身对他坐着,他还在继xù
嘀咕什么,驾马车的另外那个皮帽罩到了耳朵的家伙,已经伸长了脖子,注视着官道。曹琨想了想,放下了步枪,把雷炎弹塞到肚子下面,一动也不动。他知dào
,自己穿着军服,远处是看不大清楚的;况且他在雪洞里,身上又盖着不少雪。他极力不动弹,几乎是停止呼吸,他这样猫着,连双眼也闭上了。如果他们发xiàn
了,就比他们以为他已经死了,让他们再靠近些吧。
但是他们没有靠近,而是在二十来步远的地方停下了,并且朝他喊了几句什么。他照样—动不动,也不回答,只是眯缝着眼睛,偷他地注视着他们。这一夜的任何时候都不能象此时此刻这样深情地感觉到垫在肚子下的那颗雷炎弹。
其中一个,即竖起皮袍领子坐在车上的那个叛军,没有等到回答,就抓起了步枪,贴着车厢滑下来。另外那个没有动地方,手里继xù
握着缰绳,曹琨因此气得哼了一声。事情的结果比他估计的还坏:向他靠近的只是一个叛军。曹琨感到心里发紧,两眼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