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去找乡绅,结果遇到了一位老绅士,听了介shào
后,老绅士对着衣衫不整的张芝栋十分鄙夷地说:“你就是那个号称清流健将的张孝答吗?哼,你也有今天!想当年我的堂弟只因一个小小的过错,你就上章纠弹他,工部为他求情,你硬是不肯罢休,一连三疏,终于害得他连降两级。老夫还以为你是一个正派的人,原来你才是一个真zhèng
不负责任、没有品格的大奸佞。你滚吧,老夫家里不能容忍你这个口是心非的清流鼠辈!”
这一顿奚落,真的把张芝栋的脸面扫尽,恨不得去掘地以藏。
本来想离开乡下,远远地走去,只是经这两番辱骂,张芝栋心更虚,体更弱,实在不能再走了,幸而附近有一富户别墅,守着别墅的只有一老一少二个仆役,老仆聋哑,少仆年幼,见张芝栋前来避难,似是大官,未敢阻拦,张芝栋便胡乱住了下来。
好在过不多久,学生杨深秀和侍卫葛思齐护送巡抚旗牌印信和藩库存银20万两一路找寻过来,同张芝栋会合,张芝栋这才结束了惊弓之鸟的生活。
张芝栋派人前去打探长沙城的情况,得知长沙全城被焚,诸军皆溃,武库被夺,长沙已成叛军巢穴,心里有说不出的恐惧和悔恨。他知dào
自己的罪过太大了。叛军的举动这么大,肯定准bèi
不是一天两天了,而自己竟然茫然无知,怎么能糊涂至此!
而且炮声一响,自己就惊惶失措,拿不出一点办法,平日里那么多的主意都到哪里去了?难道说对军事的筹画只能由安静的书斋里产生,一到真刀实枪的战场,就一点谋略都出不来了?尤其千不该万不该的是,不该离开省城,那天怎么就这样懵懂,这样混账!
张芝栋想到锥心的时候,捶胸打背,嚎啕痛哭!他想起在出任外官前,自己还是一位令人敬仰畏惧的堂堂清流健将,十多年里,劾大员,纠显宦,谈洋务,议兵事,直赢得海内盛誉,天下闻名。说起张芝栋,谁人不称赞是一个气贯长虹、节如劲竹的清流名士?他的那些掷地有声的奏疏,多年前便有琉璃厂的书商找上门,请求让他们选择其中一部分雕版付梓,刷印几千份,好使那些敬仰他的人天天诵读,张芝栋答yīng
过两年再说。倘若不是做这个背时的湖南巡抚,也许要不了多久,他就可以官拜大学士,他的那些煌煌奏议,便会被千百万士人奉为经典,惠及今时,泽被后世。
可是现在,一切都改变了,一切都破灭了。张芝栋想,他一定会遭到严惩,因为结怨太广,仇家太多,那些人必定会罗织罪名,周纳深文,甚至有可能被判处杀头抄家。
至于那些金声玉振般的奏疏,更会成为一堆废纸,再也没有人去理睬了。“张芝栋”三个字,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