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是对太守的尊称。高岳笑笑,道:“朱功曹,朝廷正式任命还没有下达,我目前还不是太守,明府之称,暂且不妥,就不要叫了吧。”
不是太守,那怎么还任命属下县令县丞的。朱荣心中如此想,嘴上倒连连称是,言道主公对朝廷这般的奉公和忠诚,实在是我辈楷模。
朱荣奉承几句后,道:“依属下愚见,给朝廷上表,这是理所当然,毋庸置疑的。不过,目前最当务之急的,怕是上邽那边,是不是也要?”
他后面没有再说,高岳却一下子醒悟过来,略一思忖,不禁剑眉微锁,频频颔首。
上邽,乃是天水郡首府,更是整个秦州的州治所在。晋朝秦州牧、右丞相、大司马、大都督、侍中、都督陕西诸军事、南阳王司马保,正是驻扎在此,掌控秦州,雄踞西北。
明面上说,司马保只一项秦州牧,便妥妥的是高岳的顶头上司。私底下说,高岳在司马保地盘上,现在划出一块地来自立,难道不跟主人说一声?
人说县官不如现管。司马保拥胡汉之兵五万,不仅掌控秦州,连陇右的氐、羌部族大都依从于他,甚至凉州刺史张轨也派使节贡献通好。司马保对陇西郡的威压和影响,远远比长安的朝廷要大得多。
朱荣是想说,除了上书朝廷外,于公于私,都必须要同时给司马保也上一份奏疏。而且,还得是毕恭毕敬、言辞谦恭的上疏。
若是让司马保觉得无礼和悖逆,他一怒之下,极有可能尽发大兵,来攻打襄武。以高岳目前还未站稳的新生力量,和已经在此经营数年的司马保相抗衡,基本没有胜算。
高岳一念及此,悚然而惊道:“朱功曹所言极是,这一层上,是我疏忽了,没有想到,多亏了朱功曹。”
其实朱荣等郡官,并不是没有学问,也不是没有才干。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从前的环境中,大家一般的吃喝玩乐,清谈无为,谁要想做些实干的政务,就会被众人所轻所笑。
现在环境变了,上官是高岳这样的务实派,极度厌恶夸夸其谈、尸位素餐之辈。朱荣只有收敛了从前的恶习,变得小心仔细,也拿出些才学来。若不然,做不得官都是轻的,就怕小命都要坏在这里。
听闻高岳夸赞,朱荣口中连称不敢,心中安稳踏实了不少。
适才立于右首下方的书吏,耳听手动,已将高岳所说的三件事情,抓住重点,在纸上简要的记述下来。此番见高岳说完,便将写满了文字的纸张,呈递上来。
高岳举目扫过,没有问题,便点点头道:“寻个文笔优美之人,再加润色一番,写成奏表,抓紧上疏秦州和长安。”
在座众人,要说才学,都是自幼攻读诗书之人。要说到写,却都是一般。高岳第一次上疏,若是字写的歪歪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