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先生看着岳少安开心的模样,抬手轻滤胡须,便也来了兴致,拿起岳少安那副描了半天可算是画出来的字迹,点了点头,猛的大袖一挥,摊开纸张,蘸了笔墨。
之后,将笔尖在纸上一点,接着又快速的点了数下,便如行云流水一般作起画来,只见他挥洒泼墨,如信步游亭一般,圆润如意的在纸上勾勒平挑,不一会儿,墨色渐多,一幅水墨画竟然一蹴而就。
最后,大笔一放,望着那画作,黄先生哈哈大笑起来。
岳少安的目光在纸上一扫,霍然愣住了。
刚才还白白净净的纸上,此时依然成为了一幅色彩浓重的水墨画,只见上面画着一颗桃树,树上的点点桃花飘落。
树下,一灰布青衫的男子半窝着,停靠在树根处,手中提着一个酒壶,高举过头。
酒壶微斜,壶中的酒水顺势而下,落入了那男子的口中,那男子面带温笑,眼中尽是满足和陶醉之意。
这老头太强了!岳少安被深深的震憾了,什么国画大师,什么画术高手,在这老者面前便如孩童一般,光凭一直毛笔便能将人物画的惟妙惟肖,动作流畅自然,神态逼真无比,甚至连眼角褶皱都是那么的神奇。
画中的人恍如有了灵魂一般,直教人以为他会活着走出来一般。
岳少安感叹之余不由得由衷赞叹道:“老爷子,您真的是神人呐,这画简直就是神作!您是我心目中真正的大神!”
他本以为老爷子会微笑着点点头,却不曾想,老爷子却缓缓摇头道:“可惜了,可惜了,这一番佳境,却因纸墨的缘故而不完美……”话语中近似有无尽的惋惜之色。
岳少安却不以为然的笑道:“老爷子,我看不然,虽说我说不上来您这画到底那里不好,不过我认为缺憾不一定是坏事,有一点瑕疵才更具有艺术感染力,完美的东西却少了进步的空间,除了瞻仰外,其他之处却不如有点瑕疵,就如同一个人吃饭吃了个十足的饱,却不如只吃八分饱,因为十足饱后他便失去了对食物的兴趣,即便有更好的没事也自吃不进去了。反而八分饱的人却可以饱眼福,饱食欲,甚至还可以尝尝鲜,您说是这个道理吧。”
“哈哈……”黄先生哈哈大笑道:“本来是一件极雅的事情,却被你说的和饭菜联系到了一起,不过你说的倒也有礼,太过要求完美反而不美了,松弛紧张,适宜调解才是好的!既然如此,这幅画倒也合你的心境,便赠与你吧!”
岳少安毫不客气的笑纳了之后,又陪黄先生聊了一气,只逗了老爷子笑声不断,心情大好,方才停下。
这事情告一段落,黄先生猛然想起自己还有事情没有办,便让柳宗严同他一起走了,因为办事带着女眷不合适,就让柳如烟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