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望着安毅,眼里全都是焦虑和痛苦——安毅不知何时拔出佩枪指向自己的太阳穴,被烈焰烧伤的手皮肉模糊,血水不断涌出,安毅却用这只唯一能动的手抽出了配枪,稳稳地顶在自己脑袋上:“让我回去,否则谁也别想走!”
“大哥——”
“小毅,你……”
“看看北面,吼声如雷,老谢和十六师弟兄们到了,再看看东面,敌军坦克在弟兄们的血肉之躯中一辆辆毁掉,我们在此紧急关头能走吗?放开我,松手……咱们一起回去,我不冲锋,但是我要看着,还有那辆二号防空车,已经冲进敌人纵深百米,老子无论如何要把那些弟兄们的尸首找回来!”
安毅嘴唇咬破,神色狰狞,待弟兄们一松手立刻站了起来,垂下枪口冷冷地说道:“谁再敢碰我,我就血溅当场!”
“还愣着干什么?追上去啊!”
林耀东吼了一声飞快跟上,剩下的十五个铁卫尽数追上去,护卫在安毅前后左右,坐在地上的沈凤道缓缓抬头,仰视硝烟翻滚的天空,长长叹息一声,爬起来追了上去。
“杀啊——”
特务团、警卫团终于冲进阵地,冲入开始胆丧的曰军中间亡命拼杀,阵地上仅存的一千七百余将士也络绎杀出战壕,用手中可以获得的一切武器向曰军展开疯狂报复,两军胶着在三公里长的战场上,杀声遍野,哀嚎震天,杀得战云涌动尘土飞扬,杀得血光四起肢体纷飞,不到十分钟时间,就将曰军再次击溃。
三十多辆坦克卡车的残骸仍在熊熊燃烧,浓烈硝烟尘土夹杂着血雾,在残阳的余晖中反射出紫黑色光泽,仍留在天上的数架曰军侦察机飞行员俯视地面上惨烈的杀戮,一个个心神俱震,复杂的情感起起伏伏,无法言语,河东曰军前线指挥部西面的观察高地上,曰军众将佐一个个端着望远镜,静静伫立,鸦雀无声。
无比动容的植田举着望远镜的手微微颤抖,他终于看到了中[***]队磐石般的抵抗决心,看到了安毅所部的可怕战力和视死如归的军魂,看到了一个懦弱的民族在生死关头坚韧不屈的滂湃力量。
植田深深吸了口气,从齿缝中挤出句命令:“目的基本达到,我帝国将士不需要再做此原始而愚昧的无谓牺牲,全体撤退吧。”
敌机没有再来,夜幕也缓缓降临,阵地上仍然硝烟弥漫,血腥刺鼻,残存战火发出的光亮仍可将阵地照亮。
八十七师将士在王敬久的率领下尽数开来,望着友军衣衫褴褛满脸悲愤的弟兄抬下一个个战死弟兄的尸体,望着相互搀扶而去却没有一个失去武器的将士,望着一个个面目全非的将领,八十七师弟兄一片肃穆,无比尊敬。
小沟旁的凹地里,获得急报的安毅顾不上与八十七师师兄们见面,与腿部受伤的四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