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觉得刚才的话说的太重了,李括缓和了下语气,和声道。
“嗯!”张延基不忍见李括为难,沉声应了下来。
昨夜一战,尽管李括调度有方,但在马贼强大的冲击之下,仍是有十七名弟兄不幸阵亡,另有三十多名兵勇受了轻重不一的外伤。由于重任在身,李括不得不下令将牺牲的袍泽就地掩埋于山岭之中。一日前还鲜活跃动的十七条生命顷刻之间化为一抔黄土,令少年直观的感受到生命的脆弱。原本一路说说笑笑的队伍蒙上了一层阴霾,谁都无法接受这突然生的变故。
“叫弟兄们加快些吧,我们得赶在入夜前抵达上邽!”李括看了看已近正空的太阳,冲窦青吩咐了一句。
“校尉大人有令,大伙加把劲,入夜前进驻上邽!”窦青点了点头,高声将校尉大人的命令告知给身后的袍泽
日头渐渐西斜,山间小道上拖曳着密密麻麻的一条黑线。远处已隐隐能看到上邽城灰白色的垛角,众商户心中兴奋,脚下自然便挪动的更为勤便。
大伙自打离开陈仓,劳累了近半月还没有洗过热水澡。眼见入夜前便能住进城里,怎么不欣喜若狂?
那可是丝绸古道上的明珠——上邽城!
那里有香喷喷的米饭,有热气腾腾的澡水,还有十文钱一夜的黑窑娘。
“都说了那伙人不是马贼,你们还不信。咱们跑草原贩货多少年了,也不是没遇到劫匪。你们可见过舍财要命,自断生路的马匪?”(注1)陈疤瘌昨天晚上吃了瘪,满肚子的邪火,此刻离了关瑜元的压制,大嘴张张合合,不停抱怨着。
奚南摸了摸光头,将青花骡子赶了赶道:“我觉得也是!我们这趟商队里可有不少的好物件。就拿疤瘌哥你贩的货来说,那可是上好的斜纹提花缎,就是在京畿都要五百文一匹,更别提卖到陇右去了。”
陈疤瘌却是霎时暴跳如雷,给了奚南一个搂脖道:“跟你小子说了多少次,疤瘌哥不是你能叫的。还有,我贩的货关你什么事,别他娘的给自己找不痛快。”
奚南平白受了挤兑满脸委屈,却又不好作,闷哼一声,抽了胯下畜生一鞭。他啊,索性眼不见心不烦!
昨夜那头戴黑角纀巾的俊秀青年此刻已赶到了队伍前列,见陈疤瘌满嘴放炮,低声呵斥道:“疤瘌你管管那张大嘴,早晚有一天你得死在这上面!”
一向嚣张跋扈的陈疤瘌却不敢还嘴,耷拉着个脑袋,缓缓跟在那人的后面,好生可怜状。
“大曹兄弟,那公子哥什么来头,疤瘌哥被他小子挤兑了,连一声都不敢抱怨。”吴大牛提了提滑落的褡裢,小口冲身边的矮瘦男子打听道。
那被唤为大曹的男子撇了撇嘴,满脸的不屑:“别说挤兑疤瘌,便是那公子捏了他老陈的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