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天色不早不晚,这个时间段,相国寺后山的游人已经不多。前几天答应过云姨端午节要陪她去衣冠冢祭拜,所以孟星河从校场回来之后,特意挑了一个适合闲逛的时间,目的就是想静静的陪云姨同去衣冠冢。
在通往衣冠冢那条寂静的路边,往日的桃花已谢,结成的蜜桃躲在绿叶中有些已经打上了粉红,显然快要成熟。稍远一点的灌木丛中偶尔有几声云雀的鸣叫,让空荡而荒凉的青山放佛披上了一层陈旧的外衣颇显寂寥。
穿着一身粗布素衣,手提一个小巧的竹篮,齐腰的秀发挽成一束侧披在肩,脸上也没有那张白色的丝巾遮面,素颜婉约,身姿纤巧,娉婷行走在空山之中,放佛天边洁白无瑕的白云。
这便是云姨,无论什么时候,足以令世间任何男子痴迷。她并不是那种柔柔弱弱看起来娇贵而病态的公主模样,反而一眉一目都如同江南烟雨下的小桥人家,是一幅传世的山水绝笔。孟星河听云姨说过,她母后是前朝的宣化夫人,生于江南,原本是陈国公主,后来陈被隋灭被送进隋宫,服侍了隋文帝和隋炀帝两父子。一身坎坷,没有真正爱过一个男人,所以生下女儿之后便郁郁而终。孟星河没见过这位女子,但从云姨身上也看到几分影子,那是一份江南女子独有的执着,更有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时的温情。
来到衣冠冢前,还是那个不起眼的小土包,和周围别家那修葺的富丽堂皇的祖坟相比,连人家坟前一头守墓的石狮子也比不上。
云姨将篮子里的香烛和祭品拿出来。孟星河只管负责烧纸钱。篮子里还有云姨准备的好酒,孟星河先替埋在土里的隋炀帝倒了一杯,然后他蹲下身子坐在坟前,背靠着土堆,慢吞吞将酒瓶放在嘴边,举起又放下颇为悠闲自在。
光喝酒也不是办法,旁边有祭奠的肉食水果,反正地下的老头已经死了,就算拿给他也吃不了。孟星河干脆不客气也不讲究的拿来就往嘴里送。
云姨懒得说他脸厚,连死人的东西都要抢,因为自从见孟星河从外面回来之后就一言不发,她也不好意思问出了什么事,现在见孟星河自顾自喝酒吃肉,她也不想制止,反正地上的人也威风不了,动不动就要砍人脑袋。
酒不多,只有一小瓶,但很香很纯,却不烈。所以被孟星河几下就喝光了。
已经祭拜完的云姨坐在孟星河身边,“出了什么事?”
“没事!”孟星河扯了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天边夕阳如血,他脸上没有伤春悲秋,依旧一层不变的嬉皮笑脸。
“既然没事,那还不回去!“云姨一下子怒了起来,亏自己还担心他会出什么事,现在看来没那个必要。
她起身欲走。孟星河却伸手拉住她。紧紧握着云姨那温热的想要挣脱的手。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