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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时分,沈述师单枪匹马潜入玉铃儿房中,压低声音道,“都准备好了吗?”
由于担忧烛火的光亮会映出屋子里的人影,玉铃儿早已熄灭了灯火。房间中,两人离得极近,便是呼吸声都清晰可闻,玉铃儿甚至觉着自己能感受到沈述师的温度。
久久没有听到有人回答,沈述师只好又凑近了些,正欲开口再问,却被一双手臂紧紧搂住,他一时不防跌倒下去。身下柔软的触感、温热地气息令他浑身僵硬,“铃儿,你……”
玉铃儿抬手抚上沈述师的唇,“嘘!不要说话,静静听我说。”
沈述师焦急地看了看房门的方向,玉铃儿却始终不肯松懈半分,只是轻笑道,“不必担忧,门外的那些酒囊饭袋发展不了我们的。”
玉铃儿话虽如此,沈述师却始终不免有些提心吊胆,眼看着就能打探到张好好的下落了,他决不能在这样的节骨眼儿上横生枝节。
“铃儿,别闹了。这样的时候,不是……”
玉铃儿面色冷清下来,并不接沈述师的话,转而问道,“她真的那么重要吗?”
沈述师愣了那么一瞬,继而方才溢过神儿来,本想惯性应是,却终究强行改了口,“铃儿你不要胡思乱想了,那些事情,我先前便同你说过的。我知道这样终究是有些对不住你,可是,命运安排了她先行一步,这是你我都无法违拗的。”
玉铃儿自知在这个问题上,自己始终落于下风,无论如何付出或申辩都是没有结果的。这些虽是她一开始便晓得的事情,可如今她却不禁有些隐隐觉着痛楚了,她自小沦落风尘,自是晓得情深不寿的道理。可是如今,她再也没法独善其身了。
若说一开始玉铃儿只是欣赏沈述师的风骨与品行,那么时至今日,便是不折不扣的爱了。她终究是在不知不觉间认定了这个男人,且在自己没有察觉的时候泥足深陷、难以自拔。
因此,她先前还能保持那份洒脱,可眼下她既是难以宽容他心里的那份责任,又无法狠心斩断这一切。风云十余载,她自认心智成熟,却终究是将自己逼到了这一步。
长安……当真是个梦靥般的存在。
她这一生终究是太过肆意了,或许剩下的岁月里,终要为这份肆意付出沉痛的代价。可是……
玉铃儿瞧着黑暗中模模糊糊的脸庞,抿唇苦笑:倘若是这个人,即便前途布满荆棘,又何尝不能孤注一试呢?
“子明,我知道了。从今以后,我再不会提及这件事情,只是你一定要记得如今这份心境。即便我们救出了她,纵然你我之间不可避免要多上一个人,我不会阻挡你履行责任,可你千万莫要忘记、忘记……”
时值今日,沈述师已然不晓得如何是好了,先前下定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