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邈攥着口供,跺着拐杖骂道:“孽障!这破我家邦的忤逆子,当真可恶至极,其罪当死其心当诛!”
我松了一口气,心想这老头子应该无话可说了。哪知刘邈把那口供一卷,揣到怀里去了!捋着胡子佯作漫不经心道:“这刘服从小就是不省心的孩子,梁王把他过继出去就对了。”
“过继出去?”我一怔,“过继给谁了?”
“他娘舅李氏啊!”刘邈随口道:“这小子应该叫李服才对。”
我鼻子都气歪了。老头三两句话王子服就不是刘家人了,一切株连之罪算不到梁王头上。而且听说李氏王妃与兄弟皆早殁,编这个瞎话死无对证。我不好发作,强笑道:“敢问老常伯,梁王膝下几子?”
“就刘……李服一个。”刘邈磕磕巴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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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既然就一个儿子哪有过继他人之理?”
“他就乐意过继给亲家,外人管得着嘛!”刘邈开始胡搅蛮缠了。
我气不得恼不得,拉过一张杌凳坐在刘邈身边道:“老常伯,您的意思我明白,可是事情明摆着,刘服身负大逆之罪。”
刘邈咬定了后槽牙强辩道:“他离国入京四年了,跟梁王早断了联系。无父在前无君在后,先治大不孝,后治大不尊,对于刘弥而言这儿子早就没了!他莫说谋逆不成,弑君也与他父无干!”
我久闻刘邈年轻时才思敏捷口舌如剑,今天才算领教。他长叹一声站起身来,望着黑漆漆的帐顶一边踱步一边道:“我程闵与二哥曹操自逢迎天子以来,夙兴夜寐兢兢业业,未敢有半分不轨之心。有人道我专权乱政,说我有不臣之心,我可以视而不见,但是当今天子……”
“属下等暂且告退!”郭嘉、毛玠等吓了一跳,知他要说出实情了,赶紧一溜烟挤出去。
偌大的中军帐里就剩下我、刘邈、荀彧三个人。我继xù
道:“当今天子也要杀我!把密诏封在玉带中,这是何等的阴损!可是他靠的是谁?董承当初也是董卓一党,他有我这样的忠心吗?他是想做外戚大将军,他要当窦宪!当梁冀!真他妈恶心!”我放声大喝,把憋了一晚上的话都倒了出来,继xù
道:“刘服更不要提!狂妄无耻的贼子!这世道真够邪门,长个脑袋就想当皇帝。呸!天子把我弄掉,就把他们换上来吗?他们能支撑现在的局面吗?我想不明白,我就是想不明白!这皇宫的楼台殿宇是我与曹操花费心血建起来的!这许都的锦衣玉食是我与曹操开屯田挣回来的!可是曹操死了,天子不要我,却要那些乱臣贼子,这是为什么!他们真的能救大汉,真的能救民于水火吗?”
刘邈、荀彧无奈地低下了头。天子权力是什么?朝廷真的能代表天下百姓吗?他们想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