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十七年九月,王守仁改任兵部武选司主事——一个六品的芝麻官,这跟十二岁就中举的“神童”、当时的内阁首辅杨廷和比起来,实在不可同日而语,但别急,慢慢来!
刚到兵部挂号就兵部尚书刘大夏招去论兵务了——这位尚书就是推荐杨一清去陕西养马的那位。正是由于刘大夏这位*长孜孜不倦的努力,危如累卵的大明国防,才变得坚固起来。这位尚书不但会搞国防,而且会物色人选,因此当王守仁被叫去“谈心”的时候,同僚们无不羡慕得不知所措——一个尚书找主事谈话,就是部长找科长谈话,即便不会立即升职,捎带效应,也不可估量!
王守仁也为自己捏了一把汗,他不怕站在皇帝面前昂首激辩,却怕在这个实战家面前相形见绌——好不容易混进兵部了,稍有不慎,说错了什么,被调回工部礼部这样的部门,那就又要从头开始了。
出乎王守仁的意料之外,刘大夏温和而不失威严,他问道:“听说你曾经手批武经七书,对于战事,颇有韬略?”
王守仁道:“这都是别人谬传!只是兴趣使然!”
刘大夏一声叹息:“我朝重文轻武,文臣用兵制,岂能只是兴趣使然?!”
王守仁打了个冷战,好严厉的回复!
刘大夏道:“你认为战争的目的是什么?”
王守仁道:“卑职认为:战争的目的在于安民!孙子说:‘不战而屈人之兵者,善之善者也’,这些都意在说明用兵杀人不是目的,所以要慎重用兵,最好是不战而胜,也就是‘上善伐谋’!”
刘大夏道:“那你如何看待土匪的‘剿’和‘抚’?”
王守仁道:“卑职倚重‘抚’!能抚就抚,不能抚则剿!”
刘大夏道:“那为何如此之多的人进言要剿匪呢?”
王守仁道:“守仁以为,当事之人,之所以主张剿匪,无非出于‘二幸’而避‘四毁’,所谓取二幸是士兵要首级升级,将官要汇报军功,‘四毁’是原本可以不剿,却已经请兵;浪费财力,得不偿失;聚数万之众而无一战之克,退缩畏避成习;违背士大夫用兵之议,形迹可疑之毁!”
刘大夏称赞:“你概括的相当全面!他们正是以个人利害来考lǜ
,并不以安民为务,图一时之私利,而不顾日后的害处!你还有什么见解,继xù
说下去!”
王守仁道:“守仁还以为兵以粮饷为先。孙子云:孙子曰:凡用兵之法,驰车千驷,革车千乘,带甲十万,千里馈粮。则内外之费,宾客之用,胶漆之材,车甲之奉,日费千金,然后十万之师举矣。没有充足的粮草,谈不上举师作战——光看到这一点事远远不够的,因此要想办法来解决粮饷的问题,守仁计策有三:一是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