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爱惜自己麾下将士的性命么,如今,雍军已经包围了平遥,齐王殿下不过是担心你在后面袭击粮道,加上时间充裕,所以才戮力攻城,否则只要留下几万人围着平遥,大军就可继续北上了。你想要多守两日,只怕是再也没有机会返回晋阳了。”
段无敌没有反驳,这些日子他和宣松数次详谈,虽然双方都存了戒心,不过是想多套取一些情报罢了,可是彼此对于对方的才能都颇为敬重,两人都是善于防守的将才,所以宣松只是这么看了几眼,便知道城中虚实。宣松所说一字不假,而且有些事情段无敌已经知道,却没有透漏给宣松,比如说,雍帝李贽亲征的消息,以及李贽的大军已经截断了代州和忻州道路的消息。对于这件事情,段无敌心中分外不安,虽然因为代州军归家无路,已经被迫留在了晋阳,甚至嘉平公主也已经正式接受国主的诏令,成了北汉军晋阳主将,可是段无敌隐隐觉得,这恐怕是雍军很重要的一步棋,可能将令北汉土崩瓦解。只可惜他是一个军人,有些事情他还是不甚了解,对雍帝的这个举动,他只是近乎本能的觉得危险,却不知其真意。
宣松见段无敌默认了自己的说话,又道:“再说段将军的处境似乎也不大好……”刚说到这里,段无敌举手阻止了他的下文,沉声道:“亦予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宣松身躯一震,望向段无敌坚毅端凝的面容,终于叹息道:“段将军既然此心不悔,宣某也不愿玷辱将军清名,只是信而见疑,忠而被谤,此乃千古之悲,贵国王上虽非昏庸之主,然而值此危亡之时,也难免过分谨慎,希望若是到了不可挽回之时,将军也不要愚忠到底才是。”
段无敌终于回过头来,淡淡道:“若是我放宣将军回去,阁下何以相报?”
宣松早有准备,若非是有利用自己之处,不是早早一刀杀了,就是将自己交给嘉平公主带去晋阳,何必要费力留在军中,望向段无敌憔悴而又平静的面容,他笑道:“陷敌之将,本无自主之权,阁下若有此意,不妨派使者去见见齐王殿下。”
段无敌从容道:“总要再守一日,方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宣松不由苦笑,想不到自己竟然成了货物,和段无敌目光相对,宣松的苦笑渐渐褪去,他能够看得出来,对面那男子眼中深沉的悲哀,自己所说的一切,他都很清楚,若论才干,段无敌绝对在自己之上,只是自己有幸做了雍臣,而此人不幸却是汉将,“虽九死其犹未悔”,能够吟出这名句,可见其人心中早已经有了明悟。他深深一揖,道:“若是宣某回到雍营,而殿下又不怪罪的话,必然会率军和将军作战,若是将军不幸受困,还望将军不要一心求死,倒是宣某必然向殿下求情,保全将军性命颜面。”
段无敌先是有些气恼,但是见到宣松无比认真的神情,他神色变得和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