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婴怒极反笑,“呛啷”一声长剑出鞘,指着冯敬的面前:“秦狗,你起来,老周,你给他一把剑,我灌婴不杀手无寸铁之人。”
周勃这次却没听他的,冲着灌婴直使眼色。灌婴暴怒之中,还没注意到,周勃只得上前抱住他,在他耳边轻声说:“君侯面前,休得放肆。”
灌婴这才回过神来,尴尬的回过声,看着面色阴冷的共尉,讪讪的长剑归鞘,拱手施礼:“灌婴放肆,请君侯责罚。”
“灌将军好大的威风。”共尉站起身来,背着双手缓缓的走到灌婴面前,寒森森的目光在灌婴脸上扫来扫去,看得灌婴心里一阵发麻,遍体生寒,两只手都开始发抖了。他虽然嚣张鲁莽,却极怕共尉,见共尉真的怒了,心里也是惴惴不安。
好在共尉没有再对他说话,他走到拽着柱子极力想站起来的冯敬面前,伸手将冯敬拉了起来,等他扶着柱子站好,这才对满面惊讶的冯敬客客气气的说:“阁下就是武信侯冯君之子冯敬?”
冯敬见他提到父亲名讳。羞惭的低下了头,半天才说:“冯敬无能,有辱家门,不敢提及家父名讳。”
共尉点了点头:“仗虽然打败了,可是输阵不输人,有点老秦人的骨气,也不算辱了冯君的家风。你是不服这个竖子吗?”他指了指低着头不住偷眼瞟过来的灌婴。
冯敬哼了一声:“我为什么要服他,他不过仗着长戟锋利而已,如果不是长戟可以近战,我肯定能熬过第一个回合,第二个回合我就是上风,谁胜谁败还指不定呢。”
灌婴很恼火,鼻子里的气喘得象头牛,却不敢发作,只得强忍着。
共尉笑了笑:“大话谁都会说,可是真要打起来,未必是那么回事。”冯敬刚要说话,共尉抬起手挡住了他:“你要真的不服,我给你这个机会。你先养伤,什么时候伤好了,我让你再跟他打一场,你真能打赢了这个竖子,我才相信你真的有这本事。”
冯敬脱口而出:“君子一言。”
共尉也应得极快:“驷马难追。”
冯敬不解的看着共尉。反倒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从来没有想过投降的事,在共尉面前和灌婴叫阵,就是想求一死,可是共尉这么说却像是故意是要给他一条生路似的。他想反悔,可是又开不了口,毕竟在生死面前,他不可能一点苟活的念头也没有,一时的激愤被打消后,又看到了生的希望,何况还是一个能夺回尊严的机会,他很难做到无动于衷。共尉也不看他。转过身摆了摆手:“让医匠来给他把腿弄好,然后送他回郏县养伤,不要留下残废,要不然以后打不赢灌婴,又推说是身体不好。”
冯敬刚刚产生的一点悔意被共尉最后一句带着不屑的话激得不翼而飞,他气哼哼的看着共尉和直撇嘴的灌婴,任由医匠给他摆弄断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