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金殿上,谁最有资格欢喜?舍徐彰其谁?尽管他没带兵出战,也没参与此事,甚至完全不知情。可徐卫徐胜两个是他生他养,谁敢不服?
听得官家召唤,出班道:“臣在。”
赵桓略一思索,大声道:“朕即刻加卿‘左威卫上将军’之衔,以彰显你教子有方之功!卿之故妻,亦当追封!”
殿中一片哗然!徐彰以从五品步军都虞侯致仕,后朝廷征召老臣,他启为步军司副帅,正五品,去年官家又借故升了他从四品。现在却直接跨过正四品,升为从三品的‘诸卫上将军’!
至宋代,十六卫将军、大将军、上将军虽然已为空衔,仅作为武臣的加官。但却实实在在占着品级,而且作为拟定大臣待遇的依据。官家如此厚待徐彰,令人眼红啊。可眼红也没办法,谁叫儿子是人家养的?
徐彰是个耿直人,虽然两个儿子立下战功,他很是欣喜。可不要忘了,他是西军名将,跟老种经略相公征战多年,资历够老,自有傲气,辞道:“臣谢陛下厚恩,只是臣受朝廷征召以来,未有寸功,岂敢居此高位?”
“哎,徐卫徐胜乃卿之子,这还不叫大功?朕意已决,不许推辞!”赵桓不容置疑道。徐彰只得领命谢恩。
当时,那殿上喜气洋洋,文武百官向皇帝称贺,又互相称喜,一补春节之遗憾。也难怪,金军势如破竹,两年来将大宋搅得是天翻地覆,此番更是迫近东京,威胁帝阙。很多大臣都持悲观心态,以为这回大祸临头,逃不过去了。谁知几个晚生后辈一通鼓捣,竟把金人逼到死角!而且那人是金国二太子!
大臣们此时虽也为家国天下高兴,却不免有一种劫后余生之喜。当然,并不是所有大臣都喜笑颜开,至少耿南仲之流乐不起来,这些人知道,他们的杯具还在后头。
却说斡离不率金军北撤,被折彦质、张叔夜、徐卫三人挥军掩杀,死伤颇重。一直跑到当年宋太祖赵匡胤黄袍加身的陈桥镇才稍作停留,收拾散军。还没等他喘口气,又收听游骑探报,说是宋军来追。他麾下女真将领一直以来,骄横跋扈,自视无敌于天下,哪能受得了这等鸟气?当即纷纷请战。
郭药师急止之。言粮草尽失,军心动摇,万万不可恋战!唯今之计,当退往滑州!因为眼下大军只有数日之粮,断难撤回国内,只能先进滑州固守。王讷认为不可,如进滑州,宋廷尽起大军来围,到时插翅难飞,如何是好?不如直接北撤,沿途再攻河北未陷之府州,掠夺粮草军备,裤腰带勒紧点,总能撤回燕山,这才是万全之策。
斡离不虽怒,但也明白自己孤军深入,粘罕又迟迟未能过河会师。现在莫说什么攻破东京,俘虏二帝,也甭说什么划河为界,以金为尊,就是全须全尾地退回金国都难。权衡再三,还是觉得王讷的策略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