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军官说话时,已经被裹在队伍里走远了。
这句话那郝二叔是听得真真切切,一跺脚,对老妪道:“哎呀,嫂子,真是范大啊!
都以为他早没了,可,可……”
“啥?真是我儿?还活着?在哪?在哪?”老妇人急了。
杨再兴坐在马背上,引领着部队向前挺进,对于百姓的热情他好似不太感冒,反倒是身为党项人的李成卫有些感慨,道:“河北遗民,终究还是心向大宋啊。”见杨再兴不断催促部队前进,对眼前这一感人的一幕视若无睹,他不禁问道“杨都统没这感觉?”
“那我为什么要来河北?”杨再兴一句话就给他堵了回去。
部队很快远离了小村落,河北平原已经在脚下!
“回来了。”李成卫下巴~抬,对杨再兴道。
后者顺势看过去,只见百来骑从东北方向驰过来,显然是经历过战斗,有些战马身上还带着血迹,很多骑士都带着战利器。
先前那名军使奔到杨李二将面前,抱拳道:“都统官人,卑职率本部歼灭金军三百余人,除了这个活口外,没有逃掉一个。”军制中,凡百人为都,都的统兵官,步军称为“都头”,马军称为“军使”。他带一百骑,全歼敌三百人,算不得甚。
李威卫下令部队暂停,一个吓得尿了裤子的金兵给扔在马前,他是标准的女真人装扮,剃着秃顶,结着发辫,衣服也是左衽。
“你是女真人?”杨再兴问道。
那金兵不答话,只坐在地上,低着头。
杨再兴也干脆:“砍了。””我是汉儿!我是汉儿!”那金兵突然叫起来。
杨再兴眉头一皱,汉儿?又道:“砍了。”
李成卫连忙阻住,问道:“我问你话,你若如实回答,保你xing命。敢有半句虚言……”
“晓得!晓得!”那金兵频频点头。
“你是哪里的金兵?你们在此地作甚?”
李成卫问道。
“我部原本在真定府驻防,因此间闹民变,上头调我部来此弹压。事毕,上头恐有余孽,因此留了我们受磁州节制。”那金兵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此间有事,为何大老远从真定调兵-”
李成卫又问。
“这,小人确实不知情。”金兵答道。
“偌大个磁州,就你们这几百人马?”杨再兴插口问道。
估计是知道这位不好对付,那金兵脸上的表情异常的诚恳:“这,小人也不知道,真不知道。”
李威卫听到这里点了点头,转向杨再兴:
“杨都统还有要问的么?”
见对方不说话,他下令道:“把他送到后头步军那去,留他xing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