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宇文护坐直身躯,伸出了手。“把圣旨拿来,我为宇文氏做最后一件事。”
李丹躬身拜谢,从怀里拿出了圣旨。
“我有一事不明。”宇文护把圣旨放到案几上,声音很平静地问道,“陛下为什么相信你?”
李丹稍显错愣。这话不好回答,怎不能说真zhèng
的李丹已经死了。自己是他的孪生弟弟,是假冒地,自己是弘德夫人地“弟弟”。李丹略一思索,坦然说道:“因为你不愿做皇帝。”
我不愿做皇帝,所以你就背叛我?宇文护诧异地看看他,神情忽然冷肃,“你想做皇帝?”
“我不能一直追随一个不愿做皇帝的人。”李丹笑道,“我想追随皇帝。那对我的前途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所以皇帝相信你?”
“这已经足够了。”李丹说道,“因为陛下知dào
,你地确不想做皇帝。否则十年前你就登基称帝了。”
宇文护笑了起来,连连摇头。“鸿烈,你变了,变得我都不认识了。你说的不错,这话你说的不错,今日之祸,都是我咎由自取,不过,我不后悔,如果没有太祖,我早就死了,早就尸骨无存了。”
李丹望着宇文护坦荡的笑容,心里倏然涌起一股歉意。不管怎么说,他曾是哥哥的岳丈,是大周的柱石,这样杀了他,未免太对不起他了。
“陪我喝点酒吧。”宇文护笑道,“我突然自杀,总要给他们一个原因。”
宇文护设宴,儿子、女婿、朋友、部下,十几个人,开怀畅饮。
李丹说,皇帝地病越来越重,要请晋公到云阳宫商量册立太子的事。接着宇文护举杯,说临贞公杨敷客死山东,本不该在这个时候饮酒,但想到大周面临生存危机,心里烦闷,特意聚众而饮,排解愁苦。
叱罗协很惊讶,不就是推行新政的事嘛,何来生存危机一说?
宇文护说,杨敷在遗书说用暗语禀报了一件事,山东大齐正在调集军队西征关陇,下个月就要发动攻击了。与此同时,陇西奏报,吐谷浑陈兵边境,蠢蠢欲动;荆襄奏报,大陈水师正溯江而上,准bèi
攻击江陵。突厥可汗已经通过昭武摄政王正式下书,如果在三月初还不能无条件地重开丝路,将进犯边境,侵寇河西。
众人无不惊骇。
宇文护黯然垂泪,自责不已。我上当中计了,掉进了斛律光的陷阱,今日大周有亡国之危,都是我的罪过。接着他说自己不该挑起朝堂争斗,不该挑起佛道儒三教之争,不该颁行限制佛道两教之策,不该急于求成推行新政,以致于大周朝野震荡,危机重重,无法上下齐心,合力共御强敌。
众人极力劝解,宇文护又悔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