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岁的潞王在用完午膳后便一直在睡觉,到现在还没醒来。
而朱翊钧则开始温习功课,《春秋毂粱传》他只能从头到尾读一遍,好在,除了古人读书方式让他一开始很不习惯外,繁体字他还大都认得,认不得的也可以直接问冯保,冯保也没有因此觉得奇怪,毕竟十岁天子,哪能尽知天下文字。
朱翊钧还重新看了一遍上午司礼监太监解析的奏疏原本,根据司礼监秉笔太监张宏上午所解析的内容一一比对,这样也能增加他对古文的理解能力。
一时倦意袭来,朱翊钧正卧塌小憩,便听见冯保与一内臣说话,声音颇大:“竟有这事,他高拱眼里可还有天子?”
朱翊钧不由得问了一句:“大伴,什么事?”
冯保急急忙忙跑了进来:“内臣不该扰了陛下清梦,然此事,不得不告于陛下知道,今日司礼监持中旨去内阁,高阁老云,十岁天子安能决事!”
朱翊钧听了这话,顿时倦意丢到了九霄云外,颇为诧异也颇为愤怒地道:“高拱竟敢如此说?!朕就算年幼,那也是大明天子!”
冯保也从旁附和道:“陛下有所不知,这高拱早已包藏祸心,他外窃朝权,内欺天子,如今意图罢黜司礼监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肯定是欺陛下年幼而做曹操之流!”
朱翊钧看了冯保一眼,他觉得高拱可能不相信自己这个十岁天子不能治理好天下,甚至他自己也都不敢完全相信自己,但朱翊钧不觉得高拱有做曹操的心思,毕竟大明可不是东汉末年,成熟的政治体制是不会容许有僭越君权的人存在的。
“高拱还在内阁值房吗?”
朱翊钧问了一句。
“今日下午应该是去巡视大行皇帝陵寝了”,冯保博闻强记,自然也知道内阁首辅高拱的行程安排。
“明日下午,文华殿,让高拱来见朕!”
朱翊钧说了一句,又道:“此事,先不要告诉两宫太后,因为你告诉两宫太后也没用,徒让其伤心罢了,记住了吗?”
冯保连忙称是,他也知道,要除高拱,也得有文官中有人支持才行。
眼看日渐黄昏,朱翊钧打了个哈欠,便出了乾清门,来到广场上跑了一会儿步,还打了一会儿太极。
冯保此时也没有劝解,天子四处活动一下算不上有违为君之道,只是对朱翊钧这种突然出现的习惯有些惊讶。
因为,他从没想到自己从小陪伴长大的这个小男孩有一天会有这样的习惯。
朱翊钧晚饭后又带着潞王去给陈太后请了安,在来回的路上,朱翊钧自然继续给潞王灌输了华夷之别的思想。
一夜无话。
到了次日早晨,朱翊钧依旧如昨日一般和潞王一起去请安,然后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