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客货编组列车驶出头道河站,持站票的许廷栋带着刘苏硬硬挤过几节拥堵的硬座车厢,寻进餐车,方才透出一口气。微喘的许廷拣张空桌,先安排刘苏坐下,将公文包搁到座位里面,再将风衣脱下来,方才欣然落座。许廷栋直了直胸前的蓝色斜纹领带,便招呼女服务员,熟练地为刘苏叫上两个小菜。
举止优雅的许廷栋喝着啤酒,随口聊些与刘比克等人在一起的故事。而刘苏只是用猩唇浅沾几下啤酒,简单嗫过几口菜饭,便一味倾听。
许廷栋喝上几杯啤酒,他一贯高冷,此刻不由惊讶竟会跟刘苏讲这么多话。刘苏天生一双撩人的清水眼,可惜刘大可的油皮肤强生生敷到下颌尖尖的鹅蛋脸上。许廷栋心中暗笑,将这看成是对立统一体,觉得这也算白白便宜了那个体育棒子,同时好奇俩人内战传言不断,却反倒相**远。
不经意间,刘苏捕到许廷栋略显迟滞的目光,以为捕到一条撩情的花狗尾巴,便娇声嗔道:“廷栋,你觉得我的毛衫好看吗?”
许廷栋并不慌乱,因为他不在乎刘苏,只不过就像观察一只相貌较为出众的高级灵长目动物。许廷栋察觉对方粉脸上透出几分暖意,就放肆道:“这个么,白色是晚装中的一道靓景——可我觉得红色最适合你。”
“呀——许廷栋,你什么时候注意到我喜欢红色的?”刘苏暗自得意,专等吊足许公子胃口,她兴许会抱住狗头狎昵两下,或者充作笑柄一脚踢开,至于日后如何炫耀卖弄,全然看心情。照以往,拉风的刘苏为着抬高身价,甚至不等对方犯界,就会高调宣扬敌方入侵。
虽然许廷栋熟悉刘苏的偏好打扮,却淡淡地道:“哦——当然是从你的名字猜的嘛。”
刘苏心生疑惑,对方钟情夏冰语,竟没有关注于己,或许还是一条涩狗,或许对方闪得太快了。因为天性挑剔的女人渴望占据最美,却从来不会认为自己完美。不过,刘苏脸上厚搽的脂粉既能彰显自信,也会帮助掩饰心虚。恰巧,餐车女服务员端汤碗过来,怅然若失的刘苏指向许廷栋身后道:“当心——”
这趟挂着旅客车厢和煤炭车皮的混组列车拖曳浓烟,在湿凉的秋夜里倘佯,餐车里的震颤音宛如温柔缠绵的小夜曲。陷入遐思的刘苏周旋过许多男人,现在恍然发觉仪表堂堂的许廷栋才是最中意的人。心旌荡漾的刘苏套弄左手中指上细腻华润的玉石戒指,卖弄道:“这枚戒指颇费手工——是我妈托人做的”——”许廷栋道:“嗯,工艺是不错!”
刘苏故作神秘道:“许廷栋——信不信这枚戒指带有魔力?如果戒指面朝外,人才会被看到,但如果戒指面朝里,别人就看不到咱俩!”刘苏望着神态懵懂的许廷栋,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笑,她至此已经判定,高山仰止的许廷栋竟是一只稚嫩的牛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