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给我的答复冷冷淡淡,只有一句。
“你且安心,不必多想。”
这让我的确不再多想了。他似乎并不反感这桩婚事,倒是这反反复复的确认,让我来回说起这个本就难以启齿的事情,最后退出门后,在他意味深长的目光中,我羞红了脸。
幽国的风俗里,女子的及笄之日,便是定亲之日。
时光一晃一月便过去。那个别有意义的一天,到底是来了。
那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一场新雪过后,天微微放晴,明媚的阳光在皑皑白雪上折射出细碎的金亮。待日暮西沉之后,大殿上灯火辉煌,宫女佣人忙忙碌碌,宾客络绎不绝。从未见过东宫这等吵闹的时候,莺歌燕舞管弦丝竹为本是清色的冷调添加了一丝庆典的味道。
夜晚刚刚拉开序幕,天边出现第一颗星时,我便被一群宫女簇拥着到了更衣室,好一阵子浓妆艳抹,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大跳,但连惊吓的表情都因为厚厚的脂粉做不麻利。一挥衣袖,我大喝一声。
“端一盆清水!”
然后便很不客气的把那老嬷嬷费了半个时辰化的东西洗了下来。真可谓一番心血付诸东流,那老嬷嬷心疼的直咧嘴,连连说我不懂事理。
最后总算秋秋来救了我。她笑着给嬷嬷请安,据说这位嬷嬷乃是曾经先帝的乳母,得罪不得,女帝都要敬她三分。而那后宫里的前朝妃嫔,日日都要孝敬她一番,才能在宫里过的相安无事。
秋秋好说好商量,才让她一翘尾巴哼了一声,转头出去了。我大大舒了一口气。
“小姐这脸蛋,适合上淡妆。老嬷嬷年纪大了,审美的方式还停留在先帝那个时期,这也不怪她。”秋秋微微一笑,只消半柱香的功夫,就把妆给弄好了。
“这是我第一次化妆。”我愣愣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起月风岚的第一次,是在出嫁之夜。然而,却空对冷月,无人欣赏。
自己这样算是幸运的吧。兄长似乎从不在意这些东西,他只要我合着规矩不出丑就满意了。
“更衣——”外边一个女官扯着嗓子一叫,哗啦啦,好几架衣物都被推了进来,全都是晚宴的盛装。
秋秋倒吸一口气,眼睛都直了,毫不犹豫的挑出一件朱红色的画锦长裙抛给我。
“这可是最昂贵的画锦装……有些人一辈子也穿不上啊!”她二话不说就给我套上,“就穿这件,简直是为你量身定做的!你看看!”
我不甚在意的往镜子里瞟了一眼,倒是的确很有贵族的气质,转了一圈,感觉我风度都变了。只是——
“这颜色,是不是太晃眼了些。毕竟不是成婚,穿的这般红色。”我有些在意这种色彩。
“朱红又怎么了,夏朝还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