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2 / 7)

了。我微笑,祈祷——但最后,像一根拉成弦的橡皮筋,我还是把自己弹飞了出去。现在,我无力翱翔,唯一的期望就是能够落在一片初露新芽的山坡上。也许还可以添上一抹雨后的彩虹,用来庆祝我的新生。

我喝着酒,写着信。耳边没有一丁点声音。房间里只有这盏台灯的光线了,纸上的笔影却还是长得让我捉摸不透。为什么,帕里德先生,我还是非常的在意,我感觉你在躲避我,你为什么要躲避我?你这懦夫……

——抱歉,但是我决定不作修改。

稍微恢复意识后,我放下笔离开了会儿:似乎有股力量让我清醒来,然后驱使我走到了房间的另一端。但是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

我坐到床边,把窗帘拉开一半。只见黑白阑珊,树影婆娑。

扑打在窗上的雪花,一点点消融。小镇后面的山颠上,云雾遮缭,月光斑驳。这些雪就是从那儿坠下来的吧,从没有停过来着。近得好似天堂。

而且,公园对面的住宅楼里还亮着几户灯。

我悄无声息地凝望。发现夜晚总是要比白天更多情些。

我踱着步,徘徊在窗户与床沿。我已经想休息了。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也许是因为写了几段能得到您抚慰的字句。我一边看着那尚存在黑夜里的几处微光,一边思量着是否该就此倒在温软的绒被上。

当然了。最后,我还是回到了桌前。

——该接着说什么呢……还是从毕业开始吧,毕竟我是要讲完的。帕奥里德先生,不得不说,有些事只有等到亲临的时候,才能体会到它确确实实的意义。典礼在一个阴云绵绵的日子里如期而至:安娜,贝比,我们三个坐在一起。同所有毕业生一样,彼此激动而忐忑。

演讲台上,莱昂纳德先生用盖过操场上喧嚣的声音,亲自送走一位位在此陪伴了他五年的学生。这种感觉,很难受。我上去的时候,先生看着我,老泪纵横的脸上牵出了笑容。他交给我证书,然后拍拍我的肩膀,牵动嘴唇,却什么都没有说来。

其实……先生他知道的。无声胜有声。

我对先生鞠躬,然后转向所有人,再次鞠躬。我看到操场后面,安娜的父亲和贝比的父母都在为我鼓掌,同我一样笑容满面。但我的眼泪还是流了下来,心里编织着悲伤与骄傲。

回到座位,安娜同我握手庆祝,贝比则熊抱我转了一大圈。我们默不言语,尽管也和其他人一样鼓掌微笑,却各有心事。也许都懂得,有一段路已经走到尽头了吧。我们谁也没有提起来。

典礼结束后,我们在一条街外的酒店里用餐。安娜的父亲看起来格外高兴,而安娜坐在我和贝比中间,脸色却平静不少。不过,贝比几乎是所有人里最快乐的一个。在起身共同举杯时,他目光如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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