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奥里德沉默着思索了良久。
“我想来想去,符合你说的只有回到原始人时代了。你看,狩猎吃饭,睡觉狩猎,吃饭睡觉。但是除了本能习性,他们没有任何让我羡慕的地方了。”
帕奥里德喃喃地说。我可不清楚原始人是哪个时期,但他松开手挠了挠耳朵上的绒毛后,又夹紧我继续谈道:
“而且那样的话,最基本的交流都成了问题,对事物的认知也让我怀疑他们能否感受并知道‘幸福’是什么意思,更别提智慧这个东西了。也许只有等进化之路又如这日出日落而轮回到那个阶段的时候,才能切身去体会这个简单的幸福了。”
帕奥里德如此说着,不像在自言自语,又不像是随意地发发牢骚。我难以理解其中的深意乃至表意,所以当他问我有何感想时,我不无尴尬地一阵摇头摆手。
“但也不是一点都不清楚了。”我说,“不管环境和生活怎么变,我们还用爱去对待它,那么,再坏也坏不了多少的吧。”
“就算回到茹毛饮血的时代,也一样吗?”
他回过头问我。我伸伸脖子,看见他脸上的疑惑,暗自笑起来。难道先生真的不知道吗?不,他明明比我更聪明。
“正确,爱——爱——爱,你不懂呀?尽管我们之间不能说话写字,但就像不同生物之间也能和平共处那样,至少生物间本能的情感交流还存在吧。善与恶,爱与恨,这样的认知无论如何都不会消失的。”
我如此说着,其实也不知道帕奥里德本明白多少。毕竟我们之间的差距之中,性别和身份也许是最短的那种。“先生,原始时代可能没这么聪明,但肯定也没这么多烦恼来着。而且,我觉得现在的人们也不一定比你说的原始人要幸福得到哪里去。”
我们其实已经在森林走很久了。我从先生背上跳下来,但是根本看不到南面的山坡。“我们是不是迷路了?这片松树林应该没有这么大的……虽然地形这么的起伏不平。”
帕奥里德看看我,又环顾了四周,最后对我耸耸肩说:“不知道,要不我们再往前走走看吧,总能找到出路的。”
森林里愈加寒冷,我们穿上腰间系着的衣服,边说着边继续前行。走出森林后,南面的斜坡实在比我想的艰难多了。靴子深陷雪里,几乎寸步难行,而且寒风凛冽,刺骨地疼。
帕奥里德每次先走一步,然后转身再把我拉出雪里。我不能踩在他的脚印里,因为他的身高会让我陷得更深。我们用了半个小时才爬到三分之一的高度,而且随着倾斜的角度越高,动作也越来越迟缓了。
“先生,为什么一定要到山顶去呢?”留出余力来,我还是忍不住问他。帕奥里德把我拉出来,自己又继续向前迈进。他没有回答我,而是迎着风声,忽然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