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上,渐渐开始滴下汗珠,只得扯开了衣襟,却仍是有些透不过气来。
只见她飘渺地走了过来,拿起一块手帕,轻轻地在替他擦着不住淌下的汗珠。动作很是轻柔。
像是羽毛轻轻划过去的感觉。
他闭上双眼,只是顺从地,等她替自己一点,一点地擦干。
自额头,到两颊,到下巴……
谁料那双纤纤玉手顺着他的脖颈,一溜地滑了下去,一下贴在了赤着的胸膛上。
手心冰凉,但却又十分炙热!
他吃了一惊,连忙睁开了眼,却发现在眼前,放大的一张脸,竟然是她的脸!
只听见她气吐如兰,低低地浅笑。
“二郎……奴家可是救过你的命呢,却又那般出口伤人……这笔帐,又该如何算呢?”
那梦境到此时嘎然而止。
他自是满头大汗地自那梦境中惊醒过来,这才发觉,屋内的温度的确是十分的燥热,离着床头不远处的火盆里的炭火,正烧的旺。
披了衣衫,去打开了木窗。
窗户掀开的那一刹那,一股冷冽的空气直冲进了胸腔内。
却仍是驱不散心头那股异样的感觉。
“都头,前面就出了这黄泥岗了,这天色也有些晚了,前方还有几家农户,今晚是否要去那里借宿”
“嗯”武松回了神,淡淡地应了声,却偏过头,好似有些不经意地问身侧的赵构生,“昨夜屋内那个火盆里的木炭,是你放的量?”
赵构生连忙回应说:“小人见这几日天气寒冷,怕都头屋内寒冷,于是就擅作主张多添了些木炭进去”
武松微微蹙眉,语气平板,“那你可晓得,木炭放的多了,会有什么后果?”
赵构生有些疑惑地看了过去,但随即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极为惶恐,语气里含着十分的愧疚:“是小人的错!小人一时疏忽,差点让都头中了炭毒!真是该打!”
“……炭毒?”武松不置可否地重复了一遍。
“是小人的错!”赵构生深色惶恐地望着武松,见他脸上似乎有些阴沉不定,更是一阵懊恼,暗骂自己真是个瓜脑壳!连忙低头单膝跪下,“小人只是一心想着多添些温暖,却忘了这木炭若是一次性在屋内烧得太多,会让人渐渐昏迷,甚至性丢了性命……小人下次一定打起万分的精神!”
正不知该如何向都头表明自己忠心耿耿的心迹,却冷不丁地听见对方却是一句轻描淡写,似是有些心不在焉,“你且起来,我自不怪你”
赵构生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都头……竟然就这样轻易地放过了自己?!
原先的那些什么都头,什么大人,都不曾对他们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