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心中原本见武大似是伤势不轻,腿脚又不利索,正愁没的车马可供赶路,此番却冷不防见她露面,心中猛地一跳。
却是不曾想过,她竟然连这等缜密善后之事都替他想到了!
原本手中沾了人命,正处于紧绷冰冷的临敌状态,此刻却又猛然听见此等窝心之语,微微张口,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应声。
正微怔,却又听她略带急促地讲:“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头,你半途劫走了人,那阳谷县县衙定不会善罢甘休,不多时便会派出大批人马来追杀,还是速速离去才是上策!”,便点点头,示意赵构生等人将武大郎扶进了辎车,只见辎车内部早早铺好了被褥等软物,可供人歇息。
武松见兄长已经被安置妥当,便回头催促道:“你们先行离去,我仍有些事需处理,待完事后便会赶上你们!”
见他这般讲,心中有些明了的潘伊怜也不多加挽留,便微微颌首,“也好,那且在青州城门口最近的一处客栈碰头!”
“兄,兄弟……”武大见武松竟是将他扔给了一伙身份可疑的大汉手中,方才刚刚逃脱了桎梏,如今却又不知与何人同往,心中不甚惶恐,忍着身上伤痛,探出辎车外颤声叫唤,却见武松已大步离去,只剩一个背影,又见周遭大汉扭过头来瞧他,有个更是毫不客气地笑道:“怎地,怕我们将你私自卖了不成?”
其余的几个听了他如此毫不客气地调侃,纷纷哈哈大笑起来。
只听那调侃他的大汗满脸不在乎地又道:“不妨告诉你,我们是来自不远处二龙山山寨上的,杀人放火,奸淫掳掠的事咱是不做,但掠营烧寨的事儿却是没得少做!你此番若是后悔与我们同往,怕受连累,只怕也来不及了!”
“哈哈哈哈!”
“你……你们……”武大听了这番话,心中顿时有几分光了,面上更是惨白一片。
自家兄弟果真自甘堕落,竟与这等山间贼寇同流合污,沆瀣一气!
这些个可俱是杀人不眨眼的乡间强人,若是不慎官府捉到,各个都要施以凌迟极刑的角儿!
想到此处,心中更是连连叫苦,他那兄弟原也是衙门里头做公的,怎地会做出这等不清醒的事来!半路劫道也就罢了,可偏偏却杀了那都头,犯了人命!只怕这也是暗地受他们的影响罢!
劫了道却也不曾赶紧走路,却放心地将他扔在这处,与这些强人有了不清不楚的首尾,而又不知去了何处折腾,倒教他一人在这处难熬!
想到此处,武大只觉头脑昏昏沉沉,嗡嗡作响,心中提心吊胆,又隐隐约约听见外头有人在议论:“那武都头看上去很是英武,他这兄长怎地却是这般模样?瞧那神色,似是也瞧咱们不上!哼,若不是咱们,他们可有这逃出牢房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