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舅母说得脸上飞红更甚,但是少年人本就不善言辞,羞得直跺脚,任他母亲给他拍身上的雪,整理冠发。
沈初好抓着红绸的一端与崔晟站在了崔鼎与崔大夫人跟前,听完了主婚人唱了许久的诗经,最后拜了天地高堂,与余生共度的那个人。
崔晟抓着红绸与沈初好往新房去的时候,还是耐不住性子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六娘,我往后会对你好的。”
沈初好眼眶一热,也不顾周围往来的观礼的客人,回了他一句:“那我便不负你。”
有听见的客人马上便把话传开了,人人都道圣上赐了一桩好婚,小夫妻恩爱地旁人都要别开眼不去看了。
圣上听太子说了自然是高兴的,着人去皇后宫里说了一句,上灯节的时候,赐些好的下去。
太子也喝了不少酒,有些醉醺醺的,跟他父皇也没了数起来,赖在他父皇宫中一表心迹:“今日见了崔晟大婚,才体会到父皇当年为儿臣的用心良苦,儿臣是兄弟中唯一一个娶了心里喜爱的皇子,父亲当年为儿臣筹谋许多,儿臣被父皇偏爱惯了竟开始觉着理所当然了,崔晟不过想娶一个破落户,大将军就里里外外筹谋将近一年,儿臣当年要娶的可是前朝的公主,父皇您只问了儿臣一句话,若是真心便为儿下礼,儿臣没有父皇的能力与胸襟,往后也没能力为老六筹谋那许多,儿臣不如父皇啊!”
圣上看着跪在自己膝下的嫡子痛哭,心头一热,太子并非最出色的皇子,但是占尽嫡长,从小读书骑射,不假人手,亲自教导,就算他勇谋都不足,唯一的嫡子六皇孙也未见多出色,圣上也动过好几次扶持别的皇子的心思,一是不忍,二是太子着实良善,如今听他一番酒后真言,心下做了决定:罢了,朕为他把该拔了的毒刺都拔了,他做个仁君守成就好
崔晟被宾客灌了不少酒,他父亲也不来帮他,倒是平日里军中的好兄弟个个都顶事儿,替他挡了不少,都跟他说什么春宵一刻值千金,崔大郎别误了正经事儿。
沈初好在新房里不是很好受,崔家本家的娘子媳妇特别多,一个个全都堵在新房里,争着要看新嫁娘,更有甚者竟上前去抓她的手跟衣角。
“我们大郎娶了个娇滴滴的金陵媳妇呢,果真长得同我们崔家的小娘子不一样,弱柳扶风的——”
“你们崔家的娘子个个五大三粗的吆五喝六的,我要是崔大郎,我也从小受够了——”
户部尚书夫人林夫人突然嗤笑了一声,丝毫不给刚刚阴阳怪气出声的崔家媳妇留面子,一步三摇地走上前,掰开在沈初好嫁衣上扒拉东珠的一个崔家小娘子的小脏手。
“管好这些没规矩的小娘子,眼皮子忒浅,身份倒是贵重,做派全不如一个破落户!”
刚刚被讽刺的那个崔家媳妇子